不過也沒關係,一個人又怎樣?一個人,依舊可以讓他們付出百倍的代價。她會做一個合格的陸祉勻,當一個稱職的亡國公主。有人對她抱以期望,她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啊……
趙阿玉的眼眸一點一點變得寒冷,亦如她堅硬冰冷的心臟。
趙阿玉開始吃飯,雖然一開始還是吃不下,吃了吐,吐了吃。宇文亦還以為她懷孕了,後來太醫來診治,只說她是身體虛弱,心中鬱結,腸胃不適,宇文亦這才放了心。
在經過了半個月類似於妊娠反應的過程後,趙阿玉總算變得跟正常人差不多了,能吃能睡。就是吃的不多,睡的也不太好,夜裡經常做噩夢。
宇文亦給她找了個醫女,天天給她塗腳,她腳傷沒幾天就好了。除此之外,還給她開了些調養身體的藥,因為宇文亦擔心她拖著這幅病軀活不長久,無法等到她親眼見證他覆滅前朝,成就帝王霸業的那一天。
趙阿玉很聽話,每天按時往肚子裡灌藥。她要好起來,她要健健康康地活著,她還有事情要做,她還有任務沒有完成,她還有些話沒對那個人說。
宇文亦召見她的那天,趙阿玉正在院子裡練舞。她想試圖壓制住身體裡潛藏的那個靈魂,她得更好的與這具身體相融,她要利用一切可以用的上的東西。她要讓自己成為最好的自己!
宇文亦召見的急,她便沒有換衣服,反正她這院子布滿了宇文亦的眼線,他也知道她每天的情況。趙阿玉就這麼匆匆忙忙趕了過去。
不需通報,徑直跨入大殿。進去了之後,趙阿玉才發現他有客人在,不過那人也剛好準備退下。那人出門之時經過趙阿玉,抬眼瞥了一下,趙阿玉輕輕點頭示意。那人看了趙阿玉一眼便默不作聲地走了。
宇文亦靠在椅背上,抬起眼眸淡淡看著趙阿玉。金絲軟鞋,水袖素紗。一頭青絲簡單披在腦後,額上有幾縷髮絲被汗漬黏在額角,臉頰還有一些未消失的紅暈。她來東宮這些許日子,倒是頭一次見她如此有生氣,這讓宇文亦有些意外又有些莫名的欣慰。
「怎麼?身體好了,有力氣了?」宇文亦輕輕開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如沐。
「嗯,最近吃的多了,便想活絡活絡手腳。」趙阿玉恭敬地回道。
「既然好了,那明日你隨我去赴宴吧!」宇文亦的話里是不容置疑的口氣。
「赴宴?赴誰的宴?」趙阿玉疑惑。
「家妹的,明日是家妹臨川的生辰,想帶你去瞧瞧。」宇文亦回道。
「臨川公主?呵,太子殿下還真是嫌不夠熱鬧啊!那麼,民女請問太子,將以什麼身份帶我入席呢?」趙阿玉笑問。
「你想以什麼身份呢?」宇文亦輕輕揚起嘴角。
「我嗎?嗯……好像也只有侍從比較適合了,是吧?」趙阿玉歪著頭一臉真誠道。要是用其他的身份的話,那宇文霽估計不用辦生辰宴了,直接改喪宴好了。
「嗯,等下我讓人把衣服給你送過去,你記得明天穿上。」太子淡淡道。
「好。」趙阿玉點頭,行了個禮便欲退下。
「等等。」剛跨出一步,太子便出聲喊道。
「太子殿下還有何事?」趙阿玉轉身問道。
「剛剛那個人,可認識?」
趙阿玉垂眸想了想,太子說的應該是剛剛自己進門時看見的那個賓客。是個中年男子,約莫三四十歲,四方臉龐,鬢角的發微微禿了些。中等身材,有點發福。
「不認識。」趙阿玉老實道。
「他是禮部侍郎,找我談合作事宜,你覺得如何?」宇文亦抬頭看她,淡漠眉宇間儘是算計。
「牆頭草,趨炎附勢,沒有什麼合作價值。」趙阿玉淡淡道。
「你不是說自己不認識嗎?為何這麼說?」宇文亦稍稍前傾了身體,開始對她感興趣了。
「禮部侍郎,六部之一,正三品官職,在朝堂之上有一定的發言權。若是能拉到他結契,可擴充自己的勢力,這對於殿下這種需要穩固自己地位的人來說,倒不失為一件好事。」趙阿玉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