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瀠,林中之蟲,微小如螻蟻,引血亂脈,千絲成網,直入心脈,方休。唯七竅入,口渡最甚,切膚則衰。加以煉化,游入滯血處,甦醒生長。

趙阿玉讀第一遍的時候沒看懂,後來反反覆覆讀了幾十遍,恨不得將每個字拆開來看。她怕自己理解錯了,她怕自己誤會了什麼,可是明明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明明每讀一遍便清晰地感到心涼一分。

直到最後,手已經抓不住那本書了,書冊滑落下去,摔到地上。她的手在抖,腿也在抖,後來便從木梯上摔了下來。

趙阿玉跌坐在地上,腦子裡一會兒嗡嗡嗡地響了不停,一會兒又是一片空白。她愣愣地坐在那裡好半會兒,真的是好半會兒,然後才感覺到腳踝有刺痛感。

她摔下來的時候,將腳崴了。

「唯七竅入,口渡最甚,游入滯血處。」原來宋離玥吻她,不是想戲弄她,只是在算計。原來,她吃的那粒紅色藥丸不是毒__藥,他餵給自己的才是。

他親口給自己餵下一粒毒__藥,還真是夠特別的下毒方式啊……

趙阿玉繼續坐了會兒,發現自己渾身冰涼,崴了的腳也越來越疼。於是她掙扎著起身,拖著一條瘸腿一拐一拐地走了。

好在宇文亦這一天沒有找她,不然她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沒有多餘的腦子來跟他鬥智鬥勇了。

趙阿玉回了寢殿,找了冷毛巾敷在腳踝處。敷了一會兒,發現不頂用,便扔了毛巾爬上床。

她呆坐在床上撐著下巴發愣,她心想,其實這也沒什麼,不過是被騙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騙了。而且她也有事瞞他,自己對他也沒有坦白。現在他來騙她,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有什麼可生氣的呢?

其實從一開始便是自己招惹的他,從踏上那條船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這盤棋里了。她本來不就是顆棋子嗎?不就是個犧牲品嗎?現在換了一種方式,好像死的更有價值了。

怪不了別人,是自己太蠢,沒看懂其中的套路,沒明白他們的生存規則。事到如今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呢?

趙阿玉沒有人可以傾訴,便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勸慰自己。可是道理她都懂,但她還是難過啊,真的好難過啊。仿佛心臟缺了一塊,有風往裡灌,涼颼颼的,凍的她直想哭。

趙阿玉抱了好幾床被子過來,一條一條裹在身上,她蜷縮著身體。床頭擺了取暖的熏爐,可是趙阿玉感覺不到一點熱度,還是冷的瑟瑟發抖。她想,這天太冷了,簡直不讓人活啊!

她搓了搓自己的雙手,捂在臉上,眼睛上,最後捂在嘴巴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喉嚨里像是哽了東西。趙阿玉拼命忍著,不讓它出來。可是,這麼難過,怎麼可能咽的下去呢?

趙阿玉將頭埋在膝蓋里,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她咬著自己的手指,不讓自己的哭聲太大太嚇人。她可不想讓宇文亦過來看笑話。

你看,她其實還是有些腦子的,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知道顧慮其他。哪怕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哪怕是內心悲慟而無法自已的時候,她還是能夠撕下一張善水國國滅的史記,來混淆宇文亦的猜疑。

趙阿玉躲在被窩裡哭了整整一夜,到了清晨才迷迷糊糊鑽出來睡著了。阿舒來看過她,將她藏在衣袖裡的那頁紙拿給宇文亦。

宇文亦淡淡看了幾眼,紙上記載的是善水國城破,國滅的那一天。原來,她去藏書閣只是為了找到史冊嗎?

宇文亦手上捏著那張紙去到趙阿玉的寢殿,她還未醒,臉上掛著一些淚珠,想來她在夢中都不得清寧。

宇文亦輕輕掀開被角,看到她的右腳踝已經高高腫起,裡面有青紫的淤血。他抬眸看著阿玉在睡夢中緊皺的眉頭,她這樣看起來真的像一隻孤獨受傷的小獸。

誰不是這樣呢?他也是這樣過來的。

宇文亦坐在床頭看了趙阿玉一會兒,然後留了一瓶傷藥給她,便起身走了。

剛走到門口,忽聽趙阿玉低低說著什麼,宇文亦便折回去聽。

「阿娘……阿娘……阿娘不要走,你等等阿若……阿若不想一個人……不想一個人……阿娘……」趙阿玉口中喃喃說著。

她還未醒,似乎在說夢話,眼角一串一串的淚水流入鬢髮。宇文亦伸出手想替她擦拭,手伸到一半停了下來,接著又縮了回去,轉身走了。

阿若是陸祉勻的乳名,宇文亦對她進藏書閣一事只會深信不疑。

宇文亦走了半個時辰後,趙阿玉悠悠翻了一個身,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床榻里側的素白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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