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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忘了,咱們在京口郡還有一座絲坊,黃娘聽聞妾懷孕的消息,特意貢了些料子過來,妾想請陛下選些花樣,日後好給小皇女做襁褓。」

咱們,懷孕,小皇女。

這幾個字眼明明平淡無奇,在謝真一聽來,卻是多麼的刺耳,她眼眶酸澀,是啊,她們在京口郡共患難過,不論怎麼樣,情意終究深厚。

難道還要留下看兩人其樂融融的挑選花樣?

謝真一咽下舌根的苦澀,忙捧起自己的圓肚湯盅,匆匆告辭:「陛下忙,妾就不打擾您了。」

「等一等,七娘,朕還有話對你說。」

看著托盤裡絲滑的綢緞,絢爛的色彩,想像小皇女穿著它們的模樣,元禎嘴角不自覺的彎起。

再瞥向蕭夷光時,她的姿態也溫和許多,像破了冰的河流,但語氣仍不容拒絕:「皇后,你先回去吧,朕挑好了會讓苟柔送到椒房殿。」

第92章

「陛下……」

近乎於卑鄙的竊喜在心尖迴蕩,謝真一能看出皇后離開時的恍惚與落寞,她的眸中重新燃起希冀的光,緊扣在湯盅上的指節泛起了白。

「七娘,你陪朕一同長大,世家裡旁的坤澤賞月賞花,是而你卻要給我針灸,陪我說話,一晃十幾年過去,我到現在還記得咱們

第一回見面的時候。」

卸下帝王面具的元禎,顯得溫情脈脈,她緊了緊淡青色的大袖衫,腰身纖瘦得像盤花里細挑的文竹,溫柔又脆弱,直教謝真一生出想擁人入懷的保護欲望。

「那時你頭扎珍珠抹額,暗花綾褲外繫著腹圍,像是剛從嬰戲圖裡面走下來,而我呢,瘦瘦弱弱,個子也沒你高,你卻一點也不嫌棄,還送了我只長命鎖。」

謝真一亦回憶起從前的時光,喉嚨乾澀:「只要能與陛下待在一起,就算不言語,妾也十分喜歡。」

那個時候就算是各據長榻一邊,不用身體接觸,只要眼神的偶一粘連,都會讓她甜蜜許多。

元禎不忍戳碎七娘眸里的星河,挪開了目光,輕聲道:「大家年紀小,情義難免深厚些……朕這裡有樁差事,想請七娘幫忙。」

從色彩斑斕的舊夢裡驚醒,謝真一抿嘴笑道:「陛下儘管開口,妾一定萬死不辭。」

「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大事。」元禎後倚著御座的椅背,上面雕飾著鳳紋、鑲嵌著珠寶,靠著並不舒服,她語氣裝作輕鬆:

「朕常聽出宮的內臣說,謝七娘不僅醫術精湛,在經商一行也頗有天賦,在建鄴開的幾家酒肆,生意都是紅紅火火,就是陶朱公見了你,也自愧不如呀。」

自皇后被軟禁,謝真一便將酒肆交給了胡姬照管,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宮裡,聽到誇讚,謝真一先紅了臉,又忐忐忑忑,不知道元禎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元禎夸完了人,才慢慢道:「朝廷北征西伐,到處要用銀子,你可願意像黃娘一般,進入度支部做官呢?」

像黃娘一樣入朝?

謝真一先是露出茫然的表情,她是聽說過黃娘的名字的,此人是南逃來的奴婢,先在皇后身邊伺候,後來以坤澤之身管理了偌大的絲坊,現已是朝中六品官員。

有陛下背書,就是再古板的老儒,頂多背後道幾句人心不古,也不敢在黃娘面前多說什麼。

這樣的生活,謝真一不是不羨慕,可是入朝的話……她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凝視著元禎。

做了官就不能入宮,像在白馬寺那日一樣,元禎她又一次拒絕了自己。

「為什麼?」

唇上的血色盡褪,她逼近元禎,只想求一個答案:「您這麼想推開妾,是因為皇后娘娘嗎?她能蒙蔽你一次,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有第二次?」

苟柔放下墨條,攔住謝真一咄咄逼問的身軀:「七娘,您冷靜些。」

元禎下意識想否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她乾脆道:「朕答應過皇后,這輩子不會有第二人,更何況,皇后本就沒有反心,這也不是什麼不能饒恕的大罪。」

「百姓尚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這麼原諒她,陛下你甘心嗎!」

就算有苟柔的阻攔,七娘也逼得極近,激動之下,後頸白芷氣味的信香溢了出來,像無形的大網,緊緊纏繞著元禎。

重重信香的壓抑,連聲的逼問,都讓元禎感覺像是回到了受控於元叡的從前,她蹙眉起身,彈了彈袖子,冷冰冰道:

「為什麼不甘心?那時父皇殺了人,是你們謝氏拋下我們父女,朕不是也沒有繼續追究嗎?」

謝真一像那尊蹲在明光殿中央的大鼎,僵在原地,甚至連眼神都怔住不動,圓圓的杏眼盈滿淚水,許久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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