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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上官校尉心一緊,鬆開對高七郎的桎梏,手摸上刀把,她問:「你是什麼人?」

「本官乃左軍建武將軍盧猷之,是大王派來請太女回建鄴的王使。」

盧猷之是哪號人?

上官校尉在虎豹騎多年,從未聽說過虎豹騎何時設了左軍,她看著他眼熟,聽著此人的姓名也耳熟,但極其懷疑他的來歷。

高七郎眼前一亮,方才上官校尉的手勁頗大,他掉在地上時摔傷了胯骨,這會顧不得疼痛,忙跪著爬起來,湊到盧猷之面前套近乎:

「盧將軍,你可算來了,這些人對王后不敬,就該全都綁進建鄴!」

盧猷之臉色一沉,眸光銳利如刀:「你又是何人?」

「哈哈哈,本官同你一樣,也是大王派來的使者。」

「你就是高七郎?」

「正是。」

「好。」盧猷之不住的冷笑,他從懷中掏出一紙王諭,對身後的騎卒打了個手勢:

「大王有令,高七郎身為王使,曲解王意,在京口期間以下犯上,對太女多有不敬,挑撥大王與太女父女之情,為防其再生禍事,特賜一死。來人,動手!」

兩名騎卒一人抓著他一條胳膊,往空曠處拖拽。

高七郎瞪大眼睛,雙腳拼命蹬著地上的雪,大聲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奉著大王的意思——大王,你薄恩寡義,用完就扔啊!」

一道熱血濺出,他的頭像蹴鞠一樣滾了出去,騎卒踢了一腳,還用他的衣裳擦乾了刀上的血。

剩下的無賴郎君見情況不好,拽開步子就跑,上官校尉早就受夠了他們,這會精神一振,命人全都捉住,按到大江里淹死。

解決過高七郎等人,盧猷之隨著上官校尉進了太女居住的院子,剛跨進第一道儀門,他就看見了一個極其熟悉身影,鼻子一酸,喊道:

「八娘,你……還好嗎?」

……

冬日百花凋謝,唯有梅花獨艷,為了給院子增添幾分顏色,元禎讓人在小路兩側移栽了不少從京口郡買回的梅樹。

手指搭在梅枝上,積雪簌簌落下,蕭夷光剛折下最鮮艷的數枝梅花,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她緩緩回身,只見盧猷之滿面寒風的立在那,身形依舊欣長挺拔,兩眉間卻多了幾道滄桑的長川。

從前英武不凡的少年將軍與眼前的人影漸漸融合在一起,僅僅大半年,兩人的輾轉分離,身份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再見時恍如隔世。

「盧郎君,別來無恙。」

蕭夷光微啟朱唇,掛上一絲淺笑,微不可查的向上官校尉使了個眼色。

上官校尉會意,為盧猷之介紹道:「盧將軍,這便是太女妃了。」

盧猷之苦澀的笑笑:「我知道,到建鄴第一日我便知道了,八娘嫁給了廣陵王太女。」

是太女妃,卻再也不是與他有婚約的蕭八娘了。

這位盧將軍好像對太女妃很關心,兩人的交情好似不淺。

上官校尉心中納悶,轉身對蕭夷光解釋道:「盧將軍也是大王派來的使者,不過,跟高七郎不同……」

她將來龍去脈略說了說,只見太女妃的笑意由唇邊擴大,也帶了幾分真情實意,「盧將軍身負重職,先見過太女吧。」

蕭夷光將大部分梅枝交給商音,只執了花朵最多的一枝,先一步走進內院。

屋內,元禎用一方濕帕子敷著腫痛難忍的額頭,她幾乎都要睜不開眼睛了,為了早日將明月婢趕走,依舊堅持坐到書閣里,證明自己並無大礙。

那日摔斷的念珠擱在案邊,是明月婢親手撿起用絲線穿起來的,第二日出現在書案正中時,元禎只看了一眼,就推到案角。

晚上,明月婢賴著不走,照樣睡上她的床榻,虎豹騎不能入院,孟醫佐只會推諉。

元禎又氣又拿她無可奈何,只能用行動表明自己對她的嫌棄。

「今年的新梅,殿下喜歡嗎?」

蕭夷光款款而入,將花枝插入青白釉的梅瓶,又端到元禎面前,卻只得到一聲冷哼。

「殿下,殿下您還好嗎?」

上官校尉緊隨其後,許久不見太女,她見元禎又搭上了濕帕子,忙奔來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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