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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夾擊,軍心大亂,將領們群龍無首,只好另投明主,打開城門迎接蕭六郎進城。

天還未亮,元禎就坐到了梁郡的偽王宮裡,聽上官校尉來報,京口衛的傷亡不過十人,她點點頭,教人拿著朱大郎的頭,再去勸降其他兩郡。

蕭六郎、王三娘從宮外進來,他們脫下戎裝,見到元禎便深深下拜,感激她的出手援助。

尤其是王三娘,囁嚅著嘴唇,面上紅得像染了鮮血,羞愧難當。

那日她見元禎無發兵之意,便直接掀了桌案,指著人鼻子罵了足足一炷香時辰。

這事要安在其他宗室世家身上,兩人早就反目成仇,沒想到元禎不僅不計前嫌,親自屈尊奔波,甚至還以身做餌,設計將朱大郎斬殺。

若按他們原本的計劃,合兵強攻,即便能殺死朱大郎,兩支軍隊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頭磕到地上,她背著一根荊條,心悅臣服道:「末將有眼不識泰山,當日多有得罪,還請殿下責罰。」

四輪車的輪子駛到他們面前,元禎親自扶二人起身,又將王三娘的荊條扔到一旁,寬容的笑笑:「強敵在前,爾等卻能重情重義,孤為何要怪罪?」

見她不念舊惡,蕭六郎同樣拜服,他主動獻上白袍軍的兵權:「殿下有雄才大略,末將與王三娘商議好了,今後赴湯蹈火,只願聽從殿下一人差遣。」

不出三日,其餘兩郡看到朱大郎的人頭,先後投降。

元禎任蕭六郎、王三娘分別為晉陵、梁郡等地太守,暫時打理袞州等地,等她回到南岸,再正式向廣陵王為他們請封。

坐上回營寨的船,士卒們說說笑笑,莫不歡欣鼓舞,一是因京口衛首戰初捷,士氣高昂,二則是為元禎收服兩員虎將而高興。

船隻破浪又破風,風颳在人臉上生疼,上官校尉呼出一口白氣,見天氣冷,就忙轉身為元禎搭上件狐裘。

滿船的笑臉,連經受過朱大郎折磨的魏十三郎君都微笑著,可元禎的眉宇卻帶著憂色,托腮怔怔的望著愈行愈遠的對岸。

「殿下可是怕蕭六郎治理不好袞州?」

元禎搖搖頭,將身子全縮進雪白柔軟的裘皮里,「他出身官宦世家,又做過一任縣令,孤對他們是極放心的。」

那為何還悶悶不樂呢?

上官校尉琢磨琢磨,突然福至心靈,「殿下出來這麼久,一定是想念太女妃了!」

明月婢?元禎呼吸微窒,想起二人的不同立場,心底的憂慮更深一層。

因為病弱的身體,元禎在感情一事上對明月婢多有包容,不僅縱容她與將領們接觸,還強拖著病體輾轉幾城,親入虎口殺人,就是怕看到明月婢失望的臉龐。

但若涉及到皇室權柄,明月婢又站到世家那端……她錯開眼道:「孤在想我們沒有稟告父王,就擅自渡江作戰,恐怕日後朝廷會有責怪。」

「為什麼呀?」上官校尉摸不著頭腦,她道:

「咱們的士卒死傷不多,還收服了袞州,戰機稍縱即逝,來不及上報也是理所應當,大王不嘉獎就算了,怎麼還會怪我們呢?」

————

稀疏的枝椏張牙舞爪,風一吹,顏色斑駁的樹葉就全瓢到地上,踩著針織般的落葉厚毯,林中先後走出兩人兩馬,向著江邊跑去:

「因為大王攻克豫州後還需時間喘息,江北有流民橫在中間,可以避免直接與羌人起衝突,若是貿然擴張地盤,激怒到羌人,怕是短時間內就要有一場惡戰。」

蕭夷光對商音說道,她身披雪白大氅,手拽住馬韁,抬眼隔江對岸來往不息的船隻,身形頗為落寞。

在昏昏沉沉的病中,蕭夷光命商音取出輿圖,推演過羌人的南下路線,無人提點,她就明白了元禎的遲疑。

袞州等州郡是廣陵王與羌人的緩衝之地,若非萬不得已,誰都不願先跨越雷池。

若廣陵王懼怕與羌人起衝突,不肯發兵接管袞州,單憑蕭六郎的白袍軍,抵禦不了羌人。

攻克卻不能久據,那麼出兵就是在浪費民脂民膏。

枕邊人不是懦弱,而是思慮得太多,蕭夷光自己因阿姊的信失了神智,竟將人逼上了刀光劍影的沙場。

想通後,她徹夜悔恨,斷斷續續的睡眠也不安生,夢過幾回與元禎相見,那人滿臉鮮血,一邊的袖子空空蕩蕩……

商音焦心道:「那可怎麼辦?殿下這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只要處理得當,倒不會——」

蕭夷光剛想回答,突然瞥見岸邊站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抱著件簇新的冬衣,笑得露出一排牙,在陽光下都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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