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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元禎又說些什麼,蕭夷光聽不太分明,像是要她放心休息云云。

她的頭中像是鑽進了許多飛蟲,繞來繞去然後人頭暈目眩,身後倚著的包袱軟塌塌,膝下坐墊軟綿綿,蕭夷光就真松下肩膀,任由困意拉她進入沉睡。

待蕭夷光睜開眼時,馬車停在了路邊,身邊換下的衣裙已經沒了,水漬也被擦抹乾淨,車中只剩她一人。

車簾掀開,苟女史彎身鑽進來,手上捧著一隻盞子,向她笑道:「八娘,你終於醒了,殿下要奴婢送點水給你。」

蕭夷光謝過苟柔,用比棉花還軟的手接過,抿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蕩漾開,滾燙的蜜水給她饑寒交迫的身子注入一絲力氣。

火焰中的木柴叫出噼啪的爆裂聲,車外苟柔戲謔的聲音也隨之一起傳進車裡:

「奴婢光顧著趕路,竟沒料到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殿下平日視蜜水如命,見了八娘,連蜜水都肯讓出去。」

元禎平靜如水:「咱們水囊里的水太苦,八娘應該喝不慣,加一點蜂蜜好入口些。」

「嘖嘖嘖,油紙里的蜂蜜只剩巴掌大的一小塊,殿下每天只能喝一杯,若要給八娘,那您自個就別喝了。」

沒想到元禎沒有猶豫,竟真應下來:「既然不多,那以後就只給八娘罷。」

苟柔的聲音微微揚起,像是很吃驚,她問道:「殿下委屈自己,是真的想要納八娘為妃嗎?」

蕭夷挺直腰,遠離了車窗,她猜得出來元禎的回答,不願再聽下去。

說起來倒使人想笑,蘭陵蕭氏如日中天時,多少王孫想求她為正妻都不能如願,而今她為了要自由之身,卻寧肯有份無名的廝混,也不願同元禎長久。

不大一會,死士們吃飽喝足,踩滅了篝火,又萬分小心把元禎連人帶四輪車搬進車輿。

杜三娘用繩子將車輪固定住,免不了看見穿著元禎外袍的蕭夷光,以為太女殿下果真在車上就成了好事,樂得眉毛都飛了起來,還用胳膊肘捅了捅另一位死士。

她們還算懂些尊卑,沒有做得太過,只瞄了一眼蕭夷光就不敢再看,不過眼中的曖昧的調笑倒是一點不少。

許是在外頭受了風,元禎自上車就一直咳嗽,她邊捂著嘴,邊遞了一個紙包給蕭夷光:「方才他們做飯,咳咳咳,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吃點糕墊墊肚子吧。」

蕭夷光剝開油紙,裡頭是一塊拳頭大小的乳糕,烘得又香又軟,她沒有什麼食慾,問道:「殿下可見到稚婢了?她有沒有哭鬧?」

元禎笑著咳嗽:「咳咳咳你放心,她的精神比你好多了,若不是有孟醫工攔著,她咳咳咳能把你的乳糕都吃乾淨。」

稚婢聰慧可愛,一雙大眼睛眨呀眨,在死士堆里蹦蹦跳跳毫不怕生,告訴她八娘在休息,她就果真不吵著見八娘,轉而拉著元禎的手玩。

從稚婢的身上,元禎仿佛看了八娘小時候的影子,想必都是一樣的機靈活潑。

稚婢從前就愛吃牛乳做的糕點,蕭夷光將心放回肚子,她咬了口乳糕,見元禎捂著胸口咳嗽不停,嗓子又沙又啞。

苟柔下車前放了個牛皮水囊在包袱上,只是元禎腿腳不能動,傾著身子也探不到。

遲疑了一小會,到底不忍視而不見,她拿起包袱上的水囊,餵到元禎嘴邊。

就當是報答她照看稚婢,蕭夷光為自己尋了個理由。

元禎喝了兩口水,咳嗽果然輕很多,她感激似的看了蕭夷光一眼,用手示意她可以拿走嘴邊的水囊。

王太女虛弱得像剛出生的貓崽,咳嗽得脖頸的青筋都冒出來。蕭夷光減輕了戒心,關心的問:「殿下常咳嗽,是胸口受過傷嗎?」

元禎搖頭,她癱在四輪車中,不甚在意:「孤是老毛病了,從前比這還厲害呢,倒是你,怎麼臉紅得跟妃子笑一樣?」

妃子笑是前朝貴妃愛吃的一種紅毛荔枝,這會的蕭夷光不單單像妃子笑,倒像是貴妃醉酒後的模樣。

蕭夷光的眸子如一泓秋水,雙頰卻酡紅快滴出血,比起之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神態嬌媚柔弱。

兩人挨得太近,若是元禎想,一抬手臂就能撫摸上如海棠花般的美貌。

第26章

起初,蕭夷光沒有意識到自己發燒了,直到元禎的手觸碰到額頭,像是冰塊擱在了火爐上,她才發覺到自己的臉有多燙。

冰涼柔軟的觸感像是沙漠裡的甘泉,口乾舌燥的人們只想索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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