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路燈光影籠罩著他,氤氳朦朧的暗色調更顯男人立體出挑的五官。
他周身瀰漫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鬱,那雙極其溫柔的眼眸,是泛紅濕潤的。
宋晚夕看著這樣的他,心慌意亂,「尤瑾,你不應該是這樣的男人,一點也不像你。」
尤瑾悲涼苦笑,「那我應該是怎樣的男人?」
宋晚夕被問得語塞。
她現在也分不清尤瑾到底是怎樣的男人,為什麼一直在苦苦挽留這段沒有幸福的婚姻。
凝望宋晚夕良久,尤瑾的眼眶越來越紅,「我知道,你喜歡成熟穩重又內斂、溫文儒雅又紳士的男人,你覺得我現在處理離婚這個問題,應該是沉著冷靜的,是灑脫淡然的,對嗎?」
宋晚夕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點點頭。
尤瑾仰頭對著夜空深呼吸,試圖將眼眶的淚水逼回去,緩了片刻,他再次低下頭看宋晚夕。
「宋晚夕,如果一開始就讓你知道我的真實性格,你是不會跟我這樣的男人結婚的。」尤瑾勾了勾唇,無奈低語:「這兩年端著藏著,其實我也挺累。」
端著藏著?
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宋晚夕望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丈夫,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的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童年看過的那部噩夢般的《不要與陌生人說話》,還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殺妻新聞,碎屍沖入馬桶、冰箱藏屍……
尤瑾伸手去牽她。
宋晚夕嚇得往後再退一步,把手藏在身後,不安地望著他。
尤瑾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過了好幾秒,指骨緩緩收緊,握成了一個拳頭:「宋晚夕,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紳士禮貌了。
第103章 反噬
他再次牽上她的手。
宋晚夕更是惶恐,用力抽著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掙不開。
下一秒,尤瑾彎腰,將她橫抱起來。
雙腳和身子猝不及防地凌空,宋晚夕嚇一跳,心臟「突突突」地亂了節奏,下意識攀住他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尤瑾,你要幹什麼?」
「回家。」尤瑾嗓音低沉堅定,抱著她大步朝著小區走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他的手臂堅實有力,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嵌入自己的身體裡。
「你放我下來。」宋晚夕掙扎著,聲音透著慌張和無助,「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尤瑾置若罔聞,腳步越走越快,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會從懷裡消失。
他的聲音冷了幾分,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你這五天住哪裡?在忙什麼事?」
宋晚夕抿唇不語。
夜色中,路燈的光線灑在他的側臉上,在他深邃的眼窩下投下一片陰影。
尤瑾神色沉了幾分,嗓音嚴肅,「宋晚夕,我們還沒離婚,你非要這樣對我嗎?」
宋晚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喉嚨發緊,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
靠近小區,路人漸漸多了起來。
宋晚夕感到一陣羞赧,臉頰泛起紅暈,下意識地把臉埋進尤瑾的胸膛里,聲音低如蚊吶:「放我下來,尤瑾,求你了,我答應你回家就是了。」
尤瑾卻仿佛沒聽見一樣,手臂抱得更緊了。
他抱著自己的老婆回家,哪怕被保安和鄰居看見,又有什麼關係呢?
進了電梯,宋晚夕紅著臉,小聲問,「你不累嗎?」
尤瑾神色冷峻,但語氣溫和,「你很輕,再抱著走幾公里,也不會覺得累。」
「我很少見到你鍛鍊。」
電梯門開了,尤瑾抱著她走出去,不緊不慢地解釋,「我經常夜歸,其實大多數都在健身房裡。」
宋晚夕微微一愣,心中五味雜陳。
尤瑾單手抱她,用指紋開了鎖,進屋之後,反腳踢上門。
他沒換鞋,抱著她徑直走到沙發坐下。
宋晚夕剛想起身,就被尤瑾緊緊摟在懷裡,他的手臂像鐵鑄的牢籠,將她禁錮得死死的。
尤瑾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間,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喃喃低語:「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宋晚夕僵在尤瑾懷裡,聽著他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心亂如麻。
客廳里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每一下都似在敲打著她愈發緊繃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