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搖頭。
也難怪沈星顏反應這麼大。
她這些年對宋易安的依戀與愛慕,周圍人有目共睹。
兩個人即便拌嘴吵架,她也絕不會讓矛盾過夜,總是主動去道歉去求和的那一個。
因為她知道,他們從小相依為命,彼此都是對方不可割捨的一部分。
兩顆孤獨的靈魂早就已經綁在了一處。
宋易安在她心裡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她不能讓他傷心,也捨不得讓他難過。
她真的能為了他放棄一切。
這樣形影不離,共同經歷過無數風雨的兩個人,任憑誰都不會想到會有分手的那天。
「可能是……時間太久,厭倦了吧。」
許溪斟酌半晌,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答案。
背叛、捨棄、意見相左、背道而馳,這些不過都是結果罷了。
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是厭倦了,不愛了。
沈星顏見她情緒低落,心裡有些發酸。
「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上前擁抱了許溪一下,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沒了宋老狗,還有王老狗、李老狗,狗男人還不多的是……」
許溪前一秒還在感動,後一秒嘴角抽了抽。
「聽起來我這輩子就離不開狗了是吧?」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沈星顏一拍大腿,雙眼放光:「對啊!你單身了啊!那還不趕緊出去慶祝出去浪!我和你說,閨蜜能給你的只能是陪伴,真正能慰藉你的,必須是小奶狗的肉體!走!姐們兒帶你去體驗一下女人的快樂!」
一小時後。
許溪直到踏進夜店也沒想明白,她今天只是找沈星顏來吃飯蹭住的,怎麼一不留神就被她拉到了這裡?
看著舞台上一個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扭動身體的男人,許溪腦袋還是有些懵的。
「發什麼呆!來跳舞啊!」沈星顏丟掉外套,露出裡面C家當季的紅色露臍緊身小毛衣,黑色鑲鑽低腰長褲,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馬甲線清晰又漂亮,兩條腿更是筆直修長。
她攥住許溪的手腕,不由分說將她拉扯到舞池中央。
「一會兒跳完舞,再點兩個小哥哥陪你喝酒!聽姐妹兒的,今晚就來一場聲色犬馬的盛世狂歡!」
許溪:「聲色犬馬……這好像不是什麼褒義詞。」
許溪以前來過夜店,也和漂亮男孩喝過幾次酒,但幾乎都是應酬。
可宋易安聽說之後頓時火冒三丈,不僅罵了她一頓,還和她冷戰了好幾天。
她當時哄了他好久,宋易安才消了氣,但卻不允許她再來這種酒吧。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宋易安氣急敗壞朝她喊叫的畫面。
「許溪!你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還敢去酒吧和那些野男人喝酒!」
「就算是為了應酬也不行!這不是好女孩該來的地方!」
「我再看到一次,就告訴你爸!讓他好好管管你!」
宋易安冷厲的眉眼,無情的指責,父親手中的鞭子,後背隱隱作痛的傷痕,這一切都讓她渾身顫抖。
她只得乖乖聽話,後來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種地方。
之後,宋易安開始親自陪客戶應酬,正經場合才會帶上她一起。
往事在腦海中頻頻閃過,許溪輕輕抿唇,心中又酸又苦又痛。
她單手勾住後腦的發圈,輕輕一扯。
瀑布般的長捲髮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蕩漾著垂在腰間。
她眉目清冷,毫不猶豫地踏進舞池。
-
傅斯寒百無聊賴地坐在金色落日二樓的包房中。
周身氣質清冷,與樓下的喧鬧格格不入。
好友葉景辰從熱辣舞池中擠了出來,一溜煙來到二層,推開房門,大咧咧地坐在他身旁,順手拿過桌上的一瓶啤酒,仰頭咕嚕嚕地喝了下去。
傅斯寒嫌惡地往旁邊挪了挪:「滿身臭汗,離我遠點兒。」
葉景辰含著一口酒鬱悶地瞪著他,吞咽下去之後才不滿控訴。
「喂,老傅,這話說得不地道了吧!我這不是為了給你接風洗塵,慶祝您老人家重新回到祖國懷抱嘛?怎麼還嫌棄我了吶!」
葉景辰上下打量著傅斯寒,轉為嗤笑:「說起來我還沒笑話你呢!來夜店玩,還穿個白襯衫黑西褲,知道的是你從公司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店裡的服務生呢!」
傅斯寒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白襯衫,又透過欄杆看向酒吧各處穿著白襯衫黑西褲陪客人喝酒的俊美男人。
一張臉黑了幾分。
他懷疑葉景辰這貨是故意的。
「是你說開了家會所,讓我來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