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正繁。
江知寂進來時,正看到溫綺羅在對鏡梳妝,柔軟豐潤的紅唇宛如嬌嫩的桃花花瓣,輕輕抿著口紅紙,在那原本就紅潤的嘴唇上留下更深的色澤,眉心一點桃花花鈿。
白雪心靈手巧,許多當下時興的髮髻妝容她都了解,就連此前興盛過的髮髻她也會不少。
滿頭青絲披散在肩上,宛如烏黑明亮的綢緞,白雪攥著一把木頭梳子,不緊不慢地為她梳發。
「娘子這頭發生的真好,烏黑髮亮。」白雪不由得讚嘆,她的動作極輕,害怕扯到溫綺羅的髮絲,便用手托著溫綺羅的頭髮,順著往發尾梳。
女子梳妝,自然要耗費不少時間。
江知寂便不動聲色站在銅鏡後,透過明亮清晰的銅鏡,看著鏡子中夭桃穠李的冶艷面孔,那張臉不僅國色天香雍容華貴,薄施粉黛後,更是美的不可方物,讓人一見便迷失其中,如同天上的仙子。
溫綺羅透過鏡子,看到江知寂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房內。只是今日江知寂穿了一身淡藍的衣衫,眉眼如畫,仔細看看,卻見他唇角正微微上揚。
等終於梳妝打扮後,溫綺羅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莞爾一笑:「江家郎君也是要去參加百花宴嗎?」
想想也是,往年百花宴被邀請的無非都是有頭有臉的讀書人,要麼寒門貴子,要麼在秋闈殿試中獲得不錯的名次,這麼多州府。哪怕是解元,也足夠名揚在外,更何況還是這般年輕的解元。
不必多想便知道江知寂定然會被邀請,溫綺羅目光中帶著些許遺憾,又帶著淺淺的戲謔:「只是我和江家郎君之間還有避嫌,就不同乘一輛馬車了。」
此話說完,溫綺羅便起身往外走。
轉眸的瞬間唇邊的淺笑嫣然瞬間被淡淡的表情取代。
恨嗎?當然是恨。
那些恨意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彌,反而如同陳酒一般愈發發酵,她不可能會忘記那一張張此生都難以忘卻的臉,即便是死,化成骨灰,她也會記得這一張張罪惡的面孔。
三月的春風宛如女子的柔荑,輕柔撫摸著溫綺羅白皙的面容。明媚的曦光淅淅瀝瀝落在她身上,愈發顯得她人比花嬌。靠著馬車,遠處一片女子銀鈴一般清脆的笑容,瞧著不過都是十二三歲的少女,正在放風箏。
稚嫩青翠的草皮此時仿佛天然的毯子,上面星星點點點綴著各色小野花。
幾隻色彩斑斕的風箏飄在半空中,飛得那樣遠。溫綺羅的目光追逐著那幾隻風箏。
百花宴在城郊的攢星閣舉辦,此閣樓便在城郊,溫綺羅已經認出來許多郎君女郎的馬車,京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認識的人固定在小圈子裡,是誰彼此一眼便知。
微風吹開馬車的車簾,正趴在馬車上笑意盈盈往外看的少年郎瞧見這張玉軟花柔的一張臉,像是失了魂一樣緊緊盯著溫綺羅的側臉,直到馬車走遠了,他的雙眸也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溫綺羅帶在身邊的人不多,也不過有清音、白雪二人。
到了攢星閣,清音遞過來一雙手,等著溫綺羅的手掌落在她掌心,也好讓她下馬車更穩妥一些。
「女郎當心些。」白雪眼底帶著溫柔的光,她伸出一隻手。
溫綺羅扶著白雪下了馬車,她的視線逡巡在一望無際的綠野上,停靠著各式各樣的馬車。
溫府向來清廉,溫綺羅所乘坐的馬車比起那些富麗堂皇的馬車,瞧著實在要低調許多。
「那是……溫家二娘子,都說溫家二娘子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何止是容貌一絕,若是你曾經見過她的詩作便知道為何被稱為溫家雙姝。」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誰能想到長相如此柔美的娘子所做的之歌大氣磅礴,浩然正氣。生女當如此啊。」
低聲議論攀談的聲音並未從溫綺羅的耳邊逃開,溫綺羅面不改色從人群之中穿過。
許映漁眼中閃過一絲嫉妒,憑什麼溫綺羅就如此好命,離開京城三年,可再次回到京城,京城中人的話題仍是圍繞這她,她的一生仿佛溫綺羅如影隨形相伴著一般,擺脫不得。
那明晃晃的妒忌幾乎要化為實質,站在溫綺羅身後的清音若有所思地回過頭,對上了一雙寫滿怨毒的雙眸。
他的腳步微微一停,步伐沒有任何停頓,繼續跟著溫綺羅。
此前便被清音那張臉驚艷過,如今再見依然怔愣許久。那張臉風華絕代,除了一雙重瞳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缺點,即便是她,看到後心中也是心神觸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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