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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爭殺

「當真是一些酒囊飯袋。」明溪亭搖著扇子,在寒風中也故作風雅。那扇子扇的緩慢,其上更是有著大師題字,月色下,他穿著一身白衣,意氣風發。

獨自搖頭晃腦,眼瞧著一袋袋糧食從破廟中被運出。

這些人一身夜行衣,動作快而迅疾,幾乎並未經過任何的停滯,有條不紊且有序。

明家小郎君自然不需要和其他人那般搬運,只是望著那些從地宮之中一袋袋運送的米糧,當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一路上爬山涉水,遇見屍骨無數,在寒冬臘月,那些屍骨被薄薄的一層皮肉包裹,生前必定已經餓了許久,才會在死後也這般皮包骨。

原來,這些糧食都是進了這些人的肚子,好大的胃口,害死這麼多百姓還不夠,居然還私藏了這麼多糧食。

為商者自然免不了要和當官者打交道,明溪亭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他扇子也不搖了,難怪溫綺羅會想著運走這些糧食。這些人,實在是該殺。

一夜時間,才勉強將糧食運到馬車上。

想要賣米糧的確是個好由頭,為了這個由頭,明溪亭來時帶許多糧食,將這些糧食混在一起,自然不會引人注目。

浩浩蕩蕩的馬車有鏢師隨行。

一隊身披甲冑的兵卒例行檢查,卻發現這些稻米之中,有陳有新,並不相同。便攔下來,官兵聲音清亮威嚴,卻毫不客氣:「這米的質量怎麼新舊不一?」

明溪亭目光躲閃,錯開視線,支支吾吾道:「許是收上來時便是從大夙不同地界收上來的,有新有陳也是正常。」

官兵沉吟,似乎正在思量明溪亭話語之中究竟有幾分真假。

然而下一秒,明溪亭突然調轉方向,攥緊韁繩,做出一副將要逃走的模樣。

這怪異的神情顯然引起來官兵的注意,他立刻厲聲道:「那些人有鬼,追!」

笨重的運糧隊尾大不掉,比起這些官兵的靈活自然有所差異,不多時,一柄長劍抵在明溪亭的肩頭。

他從馬車上墜落,肩膀上落地一道不深不淺的劍傷。

然而很快,運糧人紛紛拔劍,迎了上去。

刀劍相擊,一陣尖銳鳴聲,刺得人耳根發疼。

糾斗之下,明溪亭雙腿夾著馬腹,揮動長鞭,破空聲驟起。

這支原本運糧的隊伍,本就武藝高強。而這些官兵,真正見過血的人都沒有幾個,平日裡官爺諸如此類的稱呼聽多了,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腐蝕了心智,早就勝之不武,很快便敗下陣。本就無意要這些人性命,因此只是震懾而已,這些官兵或多或少身上都掛彩,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支運糧隊揚長而去。

「郎君,你身上這傷可還需要處理?」為首的青年看向明溪亭,語氣帶著關切。

明溪亭由於失血疼痛,臉色蒼白,但仍是咬緊牙關,輕輕搖頭:「不必,都是一些皮外傷,還是儘快些把這些糧食分發給災民。」

本就糧食不多,如今早就見底。

不少人都在餓肚子中,這點小傷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明溪亭錦衣華裳,面色白皙,唇色紅潤,當真是一副面紅齒白的公子哥樣貌。駿馬停下,便引起不少災民駐足看過來,明溪亭似乎也很享受這些從不同方向投來的視線,利索地一個翻身,從馬車上跳下。

此時正值午後,流民們仍舊是面色蠟黃,頭髮絲宛如一團亂糟糟的枯草。

明溪亭主動靠上去,卻發現他們缺口的碗中,所用的膳食只不過是稀得瞧不出幾粒米的粥粥水水,連他明府的潲水桶都比不上,他便愈發覺得那些中飽私囊的蠢物該死。

書生模樣的流民走出,微微行禮,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明溪亭。

明溪亭抱了抱拳:「這裡便是糧食,足夠頂上幾日,是……溫二娘子拜託我贈予你們。」

「原來如此。」那書生眼中的警惕心逐漸被感激之色取代,他清瘦的雙頰掛不上肉,形容枯槁,只是身上依然有讀書人的傲骨,他見禮道:「多謝女郎和郎君,若非是你們,恐怕我等早已經是草蓆卷著的腐屍一具。」

明溪亭被人說慣了囂張跋扈,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倒是頭一次被人這般正色對待,他內心流淌著說不出來的情緒。

他眸光複雜,僅僅是運糧,便足以這裡成千上萬人對他感恩涕零。

一雙雙目光落在他身上,明溪亭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何有些事會有君子不顧一切去做,倘若是過去,他會不屑地稱上一句假君子假慈悲,而現在,他知道有些事,必定要有人去做。

去前赴後繼地做。

原來提起溫綺羅,這些人的眸中竟會流淌出這樣的神采。

他心中莫名湧起一股自豪,連帶著胸膛都不由自主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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