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筠捧著新茶奉上,見溫綺羅正在寫東西,便好奇多問了句:「女郎,可是在看近幾日的帳目?」
她只隨口一問,可溫綺羅卻是將筆擱置,笑而望向她:「寫了幾道點心方子。」
前世,她圍困於後院之中,溫家的千金小姐,為了夫君洗手作羹湯。這幾道點心方子正是與跟著沈家的點心廚子習的,那廚子廚藝平平,可手中的幾道點心做得極好,溫綺羅嘗罷也覺得甚好,便廢了心力學會。
還未正式做過,只那幾道點心方子她還記得分明。
有了飲子,搭著點心吃,想必又是一道不錯的營生。
墨跡未乾,愈發顯得那小字精巧。
溫綺羅並未阻攔,紫筠便大著膽子瞥了眼,松仁奶皮糕、桃花酥……但是聽著名字,便叫人口涎涔涔。
散落一縷的烏色鬢髮如雲如霧,為溫綺羅穠麗的面容平添了幾分懶倦閒散,點心鋪子是她先前一直便有的主意。蘭州比起京城,亦算是苦寒之地,比之京城鐘鳴鼎食之家的紙醉金迷,即便是最普通的點心,也是京城最佳。
初來時,溫綺羅命人買了一些點心來,甜、膩、乾澀,若不是尚且能夠品出些許甜意,那簡直不能稱之為點心。
她只粗嘗了一口就要搭著濃茶咽下,點心生意做得,苦於一時沒有合適的鋪面,這才暫且擱置。
近來又聽聞飲品鋪子旁的那家脂肪鋪子要閉店,她這才起了心思。
「紫筠,你且吩咐廚子按照我的方子做了。」溫綺羅撕下來寫著方子的那張紙,含笑凝著紫筠。
用人不疑,看似簡單的幾道方子,若是放在常人手中已經算是獨門秘方,但溫綺羅信得過紫筠。
「是,我這便去。」紫筠喜氣洋洋地下去了。
溫綺羅目送她離去,理了理鬢髮。
愈發忙碌便愈發覺得時間倉促,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但忙中偷閒的滋味不錯,起碼她做的樁樁件件,都不是在亂走棋子。
前世囿於後院,所嫁非良人,而她絕不願再重蹈覆轍。
她唯有將能摸得著握得住的東西牢牢攥在掌心,才能拖著枷鎖繼續前行。
不多時,紫筠捧著漆紅的盤子呈上,溫府的廚子是隨行而來,行軍打仗之人並不在意口腹之慾,那廚子的手藝算不得頂尖,可溫綺羅寫的這幾道點心方子都不算複雜,用料簡單,只要按著方子做,就查不到哪裡去。
「前幾日有行商來此,牽著一頭黑白花色的牛,那牛生得好生怪異,但產的牛乳雪白無暇,那廚子便做主把那怪牛買下,養在後院,所得牛乳不多,好巧女郎的點心要用到這牛乳。」紫筠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溫綺羅,見溫綺羅面色如故,便把心放在了肚子裡。
點心精巧,細膩如絮。
溫綺羅素白的修指捻了一塊梅花酥,入口即化,恰到好處。和著一口新茶咽下,回味無窮。
這味道和記憶中相差無幾,溫綺羅取了絹帕慢條斯理擦拭手指,隨意道:「餘下這些,你們分著嘗嘗。」
溫綺羅並不喜侍候的人多,下人並不多,故而每人都能分得幾塊,嘗過後皆是讚不絕口。
幾個丫鬟雖是出身一般,可這些年跟著溫府,並未短她們吃喝,便是京城最好的糕點鋪子也是嘗過的。若是連她們都覺得味美,想來是不錯的。
接下來,便是盤下來那間鋪面。
溫綺羅前幾日新得了消息便命人去探,知道那脂粉鋪子是個年輕的女郎所開,蘭州女子多是素麵朝天,不及京城的女子細緻,脂粉鋪子的生日並不算好。更在飲品鋪子開了後,鮮少有人入門。那東家熬不住,便想著把這鋪面轉手。
馬車忽然停下。
車夫聲音傳來:「二娘子……是明府的馬車。」
溫綺羅掀開門帘,迎面對上的可不就是明府的馬車。明溪亭性子本就張揚,比起馬車,更喜騎馬。好不容易見他坐馬車,也趕巧,在這裡遇上。
明溪亭顯然也認出來溫綺羅的車夫,自馬車上一躍而下。他今日穿了月白色冰觳輕衫,笑吟吟地看了過來:「師傅,可是要去唐氏脂粉鋪?」
溫綺羅淺笑:「你知曉?」
「那脂粉鋪子就要轉手,我看師傅的飲品鋪子勢頭大好,想來師傅定會心動。」明溪亭仍是笑意盈盈,雙眸仿若洞穿一切。
的確如此。
若不是恰好在這裡碰上溫綺羅,他正要投其所好,把這鋪子先盤下,再贈予溫綺羅做生意。
溫綺羅冰心聰明,並不似尋常女子,做的生意樁樁件件,可謂都算得上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利潤滾滾,當真是惹人眼紅。當然,若是師傅能帶他一同,這也是使得的。
今日有廟會,街道上人潮洶湧。簪花的小娘子牽著三歲稚童,正往街坊另一頭去。
盛夏炎炎,放眼望去竟都是烏泱泱的人頭。溫綺羅索性下了馬車,明溪亭立刻跟上上來。
溫綺羅的步子不緊不慢,刻意給明溪亭留足餘地,明溪亭自然也有所察覺,緩步跟上。
「師傅,那鋪面若是盤下來,你打算做些什麼生意?」明溪亭原本是個紈絝,打馬鬥蛐蛐,如今跟著溫綺羅,也賺得不少銀錢,就連家中二老也多贊了幾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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