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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亭手中摺扇輕敲掌心,一副「不以為意」的瀟灑模樣:「師父有所不知,我這幾日可是被困在府里受了大罪,今日才得了喘息的機會,怎能不早早趕來為師父操持宴席?」

「原道如此。」溫綺羅微揚眉梢,故作隨意地應了一聲,「想來,府中伯娘定是被你惹惱得緊,才不得已而為之。」

「惹惱?談不上。」明溪亭一擺手,笑意不減半分,「我娘素來拘著我,怕我在外胡作非為,給家中惹事。」

他倒是清明的緊。

明溪亭故作神秘地眨眨眼:「還不是為了師父你。」

溫綺羅眉眼彎彎,言語中仍是雲淡風輕,「我?這是從何說起?」

「師父煉丹的本事,徒兒可是早有耳聞,」明溪亭說著,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聽說府上轟鳴之聲不絕,徒兒便想著,若是能求得一顆師父的妙藥,豈不妙哉?便纏著我娘要去尋些珍稀藥材孝敬師父,誰知她老人家竟以為我要……」明溪亭說到此處,突然頓住,曖昧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此言一出,溫綺羅臉上稍顯一絲波動,耐心道,「只是旁人以訛傳訛罷了,倒教你以為我是什麼仙法之人。」她話中巧妙轉了話鋒,也不願把話挑明,「今日賓客眾多,莫要惹人非議。」

明溪亭眨眨眼,雖覺她的話意已然結束,立刻會意,收起玩笑的神情,「師父這一回遮遮掩掩,之後可得好生讓我掌掌眼。這般是徒兒唐突了。不過,徒兒今日可是備了厚禮,還望師父笑納。」

箱子一打開,便是一陣珠光寶氣,晃得眾人睜不開眼。

整整十箱南海明珠,顆顆渾圓飽滿,散發著瑩潤的光澤,還有幾匹蜀錦,其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華貴至極。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明府不愧是大夙西北鼎鼎有名的富商,可謂是富甲天下。

便是連見慣了世面的溫詩河,也不禁暗自咋舌,這明溪亭出手竟如此闊綽,看來他對溫綺羅,哪裡只是言語間的師徒之誼。

溫綺羅抬眸輕輕掃他一眼,對著少年坦誠熱絡的赤誠神情,心生幾分無奈。

她並非當真無法領會明溪亭心中所願,但越是清晰明了,便越加不能接受。

她素知自己的位置,她的每一步,每一句話,背後都不是只系一人情緒的簡單選擇。

明溪亭這般被家人如珠似玉的護著,才養成了如此純粹心性。

哪裡會知溫柔是最危險的武器,也是最沉重的負擔。

念及於此,溫綺羅淡然讓人關了箱子,「你的厚誼,綺羅心領。但東西太貴重,是我所不能受。若你心中掛念,只不棄這份師徒之情,已是難能可貴。」

「師父——」明溪亭話音未出,竟覺心頭一窒。

他生性純良,從未想過自己的誠心會被一語間這樣擋回。

少年微怔,明眸里染了幾分失落,但也很快笑了笑,努力不讓分毫難堪顯露。

溫綺羅又安撫了明溪亭幾句,未幾便以人多事雜為由將話頭輕輕擱下。明溪亭顯然眼光直直地粘在師父身上,仿佛還想靠近,卻見溫綺羅已越過他,迎向另一處賓客。

她身姿娉婷,顧盼間珠玉生輝,引得幾位官宦之家的夫人頻頻稱讚。

可她心底波瀾無起,若非父親守關在外,更需蘭州城內安定,她也不會同意溫詩河辦這等出風頭的宴會。

一陣輕輕的喧譁在門外響起,待眾人回首時,不免屏了氣息。

幾個青衣女使費力撩開錦繪雙屏,正是江家三兄妹,款款踏入庭中。

江知寂身形修長,一襲墨藍紋團鶴袍,簡潔之中顯出幾分冷峻的風流。常年病弱蒼白的臉頰,在周身簇擁明潤的布景下,卻愈發襯得他翩然如畫中謫仙。

眉目間的疏離,倒逼得人心無端揣測,情意生潮。瞬間吸引了不少閨閣小姐們的目光。

江知藍嬌俏地小步跟在身後,那雙剪水秋瞳靈動非常,姝妍天成的容色更增添了三分霞明玉映般的麗質,竟叫同席的幾位青春年少的女郎們暗中自慚。

只聽得她剛一入園便笑著揶揄道,「二姐姐今日果真傾城,怪道大哥一路一直催促說要早點來。」

溫綺羅也面上歡喜,「藍妹妹慣會誇人。」

溫詩河眸底閃過一絲隱秘的寒光,她望著眼前的江知寂,眉間輕壓幾分,心中卻悄然起伏。如此風采竟是她生平未敢想像之人,一念及此,心底的情緒混作潮水翻湧。

她微微眨了眨眼,連忙垂下眸子,似要掩去那浮於眼中的複雜心緒。

不等言辭出口,她耳畔已聽得青玉一旁冷冷道:「再好顏色,也不過一介寒門草莽,只是添了些威儀罷了,與咱們府上到底隔著門第。」

青玉這番低語並非無意,她敏銳地嗅出溫詩河心中的微妙掙扎,知其今日謀算,便有意潑去些幻想之水。

溫詩河面上泛慍,卻無法駁回,終是斂下眸光,嘴角稍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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