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想跟你一起回南荒。」
「但應該是不行了。你體內的始樹就是一場陰謀,你同我一樣不過是復活始樹的容器而已。等你丹田內的始樹之靈徹底長全,它就會在你體內復活。而你,將會腸穿肚爛成為始樹的養料。」
聞言林南音卻發現自己竟然半點都不驚訝。她一早就知道青葉會幫自己肯定是別有所圖,如果是為了始樹復活,她的心反而踏實了。
眼前『陳晚池』還在努力說服她,讓她將始樹之靈全部拿出來,說她願意替她承擔這一切後果。
對於這些話林南音自然不信,她手裡的劍招不停,旁邊眼神有些訝異的飯糰見她不停,手裡也就跟著不同。他們倆聯手,幾乎是很輕而易舉地就再次將『陳晚池』給分成了幾大塊。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南音發現『陳晚池』肉身修復的速度變慢了不少,至少不像一開始那樣人一死就立即恢復,而是恢復的時間越來越長。
她遠遠地看了一眼身後,果然見原先八塊魔胎里最小的一部分已經消失。
也就是說『陳晚池』這個肉身的恢復速度和魔胎有關。『陳晚池』沒有直接上來就掠奪她體內的始樹之靈是不是因為本體受到重創且正被圍攻,因此它分身乏術只能迂迴從她這裡看能不能騙取剩下的始樹之靈?
那這是不是意味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個她有可能救下好友的機會。
可是要如何救呢?
林南音神色幾瞬變幻,等到『陳晚池』肉身再次恢復時,這一回她沒有急著對『陳晚池』動手,同時也讓飯糰住手,「別裝了,我的朋友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我心裡清楚。你就算得到了她的所有記憶,在我眼裡也不過是仿冒品。我知道你剛才說那麼多就是為了我體內的始樹之靈。這東西我可以,但是我也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陳晚池』盯著林南音看了半晌,才笑道:「我答應你。」
「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你就答應?」
「我能猜到你要我做的是什麼。」『陳晚池』道,「人和人的區別不就在於記憶不同,我的肉身是陳晚池,記憶是陳晚池,我怎麼不算是真正的她呢?」
這話聽得林南音直犯噁心,「少提那些有的沒的,始樹之靈在我這裡既然是個負擔那我摔倒它也不是不可以,但在交出它之前我必須要進入你的神識。你答應我們就立即交易,若不答應,你倒也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殺掉我。」
「……」林南音這個回答大概十分出乎『陳晚池』的預料,它原本篤定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你在開什麼玩笑。」
聽它這般說林南音心中一動,知道了它的弱點有可能就是它的神識。不然它肉身無論怎麼消亡它都能恢復,那還怕她進入她的神識做什麼。
「我只想找到她的殘魂。」心裡想是一回事,表面林南音半點聲色不動,「你主動送出來的我不放心,我要自己親自去找。我知道她還沒徹底消亡。她的肉身我可以讓給你,你奪取了她的記憶也可以,甚至將來你以陳晚池的身份活下去我都可以不管,只要你將真正的她還給我。」
『陳晚池』當然寸步不讓,可遠處第七塊魔胎正被幻眠清除,它的身形微顫,差點沒能繼續維持肉身的狀況。不得已,它只好退讓一步,讓林南音以修為和壽元發出道心誓言,若她偷襲將日後難以突破、減壽萬年。
林南音糾結片刻,到底是咬牙同它發下了道心誓言。
誓言一成,『陳晚池』便放鬆識海讓林南音的神識探入。
林南音知道它不可能不防備自己,可她打定了主意是要弄死它的,在它識海剛露出一道破綻的瞬間,她直接神魂裹挾著心火直衝它的識海。
什麼約定什麼道心誓言,減壽萬年她根本就不在乎,將來突破艱難她也不怕,今天她一定弄死這人救出陳晚池!
這變故可以說是突如其來,『陳晚池』有想過林南音會做出些小動作,可它怎麼沒想到林南音從開始就裝都不裝,竟然連將來的道途都不管不顧抓住開始的機會就要同它魚死網破。
「混蛋!」被人戲耍的惱恨湧上心頭,『陳晚池』臉上再無半點之前佯裝出的溫和,它面容猙獰雙眼血紅,被入侵的識海更是一片狂風驟雨,一副要將林南音摁死在內的模樣。
但林南音外在修為此時恐怕無法同那些大修比肩,可神魂的強橫卻不亞於人和人。在神魂對碰一事上她完全不怵,更何況還有心火在側。
「心火燒它!」被人稱為能焚燒一切的心火在誕生之初本就源於人的內心,現在更是展現出了它無與倫比的能耐。神識而已,它同樣也能燃燒。
心火火力全開,『陳晚池』便整個人由內而外被一抹透明之火包裹,它在火焰中哀嚎,隱約中林南音似乎聽到了陳晚池痛苦的叫聲。
「我和她已經徹底融為一體,你殺我就是在殺她,難道你不想救陳晚池了嗎!」
這話讓林南音心裡一個『咯噔』,但她不信任它,依舊讓心火拼盡全力燒灼,她自己則在它的識海中處處搜尋陳晚池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