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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乜了一眼歲歲,眼底不屑一顧。

沈夫子手肘撞了撞賀濂江肩膀,斥道:「濂江,不得放肆!」

宋岐蒼抬眸偷偷瞥了眼歲歲,但見其面無表情,還以為是被賀濂江這番話所激怒,當即又是一副狗腿子模樣阿諛道:「小殿下,賀濂江這等賊人不除不行,還請殿下准下官將這二人帶回廷尉府嚴加拷問!」

歲歲冷冷掃了一眼宋岐蒼,「宋大人怎還跪著,起來吧。」

宋岐蒼咧嘴一笑,「多謝小殿下。」說罷扶著凍僵的雙腿起來,險些站不穩,好在有手下來扶,待站穩了身子,又一臉義正言辭地扣押著賀濂江和沈夫子就要上馬車,儼然一副秉公辦事的清官模樣。

下一刻突聞歲歲一聲喝道:「本公主讓你走了嗎?」

「賀濂江犯事,與沈夫子有何干係?」

宋岐蒼腿下一軟,只覺八輩子的霉運都攢在了今天,又是碰上沈年這等紈絝,又是遇到公主刁難,他只得戰戰兢兢回過身來,答道:「小殿下,沈知安曾是賀濂江的老師,如今賀濂江犯了事,他窩藏賊人不說,又容忍賀濂江作詩詆毀聖上,實在不配為人師表!」

歲歲眉頭蹙了蹙,她不知此案具體細節,但相信以賀濂江的性情不會犯下出格之事,眼下只能拖上一拖,回頭向六哥梁驚賦問個明白。

「難得沈夫子回京一趟,宋大人連一個敘舊的機會都不給本公主嗎?」

宋岐蒼神色為難,「這……」

「倘若常廷尉問責下來,叫他來找我便是。」說著,歲歲逕自從宋岐蒼手裡取過鑰匙,替沈夫子解開鐐銬。

她淡淡看了眼賀濂江,從他眼裡瞧出幾分鄙視又有幾分不解。

歲歲沒解賀濂江的鐐銬,此人有罪名在身,若再偏護下去便有存心攪亂廷尉辦案之嫌了。

她向來心思玲瓏,凡事抓得準度,把鑰匙還給宋岐蒼後道:「宋大人就把這姓賀的帶回去交差,至於沈夫子,不妨明日再來拿人,不過一個包庇之罪,也不急於一時半刻,你說是嗎,宋大人?」

宋岐蒼哪敢說一個「不」字,連連點頭:「是是,小殿下說的是,下官這就把這奸人帶回去問案。」

宋岐蒼腳剛踏上馬車,後頭悠悠傳來清脆聲音:「宋大人的馬車倒是好大的派頭。」立時腳下一個打滑,跌坐在雪地里,雪水浸濕了半身官服,宋岐蒼來不及擦去身上雪粒,慌忙合袖一揖:「小殿下教訓的是,下官回頭便命人把這馬車拆了。」

這回宋岐蒼連馬車都不敢上了,領著一干人在幾厘厚雪上艱難行進。

薄雪紛紛揚揚,落了滿首花白,唯歲歲頭頂有伴雪撐著傘,自上而下的清貴氣質與沈年和沈知安一對比,儼然是兩個天地的人。

沈夫子倏然一拜,方才被鐐銬押著時還是一身清傲風骨,此刻卻甘願跪拜於雪地中,頭埋得極低:「老夫多謝小殿下。」

歲歲忙去扶他,目光不期然落在沈年身上,頓了一頓,「夫子不必言謝,我相信夫子的為人。」

風雪撒在人面上,像被刀子剜了一樣疼,沈年不動聲色站在原地,看向歲歲時,目光定格在她頭頂那支雪青步搖上。

他知歲歲素來素淡,不喜裝飾,還沒想明白她今日怎麼興起簪發時,便聽見一直站在一邊的伴雪低聲提醒道:「殿下,趙公子該等急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落進平靜的湖裡,泛起層層漣漪,他的眸子顫了一顫,又快速恢復平靜。

歲歲瞪了一眼伴雪,剛想解釋,卻聽沈年淡淡道:「你從什麼時候起喜歡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了?」

頓了頓,他抬眸盯著半空中飄揚的細雪,紛復凌亂,好像這世間本就該是如此凌亂的。

沈夫子斥責道:「沈年,不得無禮!」

沈年笑了笑,眼波里卻是平淡的,仿佛只是扯了扯嘴角,並無具切的含意。

有雪花落在耳廓邊,歲歲撫了撫濕涼的耳垂,與此同時,一句輕淡的「謝謝」傳進耳里,像落雪消融,輕緩緩滴在心頭。

歲歲愣了愣,抬首時只見沈年已扶著夫子往書院裡走了。

回過身,伴雪道:「殿下,我們現在快些去見趙公子吧。」

歲歲猶疑片刻,目下只是拖延了廷尉府帶走夫子的時間,倘今日不將此案弄明白,明日廷尉府依舊會來拿人。

積雪堆滿長街,風從北邊吹來,發間的步搖搖曳成影。

歲歲轉身向北,這是去宮裡的方向,而六皇子梁驚賦此刻正在宮中。

寒風迎面而來,額間有髮絲被吹落,落在兩側,襯著那張清稚的面容,頭頂有一束冬陽灑下來,映見其眼底堅決眸光。

找見梁驚賦時,已是午時,於賀濂江一案,梁驚賦不作隱瞞,原是前些時日他瞧上了賀濂江的妹妹賀姝,便把人要來做了侍妾,豈知賀姝不從,夜裡拿刀意圖刺殺梁驚賦,這才有了後面一系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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