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松游一聽是什麼邪祟,就問道:「二姐夫,什麼惡骨血傀?」
冷道涯瞪了他一眼,罵道:「滾去練你的刀!」
冷松游悻悻閉嘴只好退到一旁,拉著冷鶴月和冷含淑到另一處地兒,帶著她們兩個人去垂釣。
冷道涯原先被俘受了不少屈辱,但最終還是原諒風路行忍下了那口惡氣,與風路行冰釋前嫌,關係也重修於好了,甚至還念著他過往救命的恩情,將自己次女冷含淑許配給了風路行。
結親之後,風路行仍如往日下屬那般,一直對冷道涯忠心耿耿。
三人坐在屋內,季聞麟見冷道涯起身拿刀,似要出門去,便問道:「岳父這是去做什麼?」
冷道涯道:「我去看看松游刀練得怎麼樣了,稍不盯著他,指不定又偷懶野到哪兒天邊去。」
風路行倒了一杯茶,遞給冷道涯,道:「岳父,此刻姐姐與含淑正與松游講著話呢,她們兩姐妹,今日難得來天啟教一趟,松游見著高興,放鬆玩鬧半刻也無甚關係的。」
季聞麟也道:「不錯,岳父。近來我正為清虛道轄內流民之事犯愁,今日時機正好,可與岳父和宣樂閒談。」
這一日,清明節,冷道涯帶著冷鶴月、冷含淑、冷松游三個孩子,去祭拜自己的妻子。冷夫人生前喜好山川之景,身死後,冷道涯便把她葬在了朝天殿的雲巔山藪。
冷松游指著高疊闊長的石階,道:「爹,今日我們比一比不御刀,看誰最快到達雲巔山藪。」
冷鶴月問道:「松游,你想怎麼比?」
冷松游像是猶豫,道:「當然是跑......」
話音一落,冷松游就已率先跑了出去,冷道涯指著他背影,道:「混小子!誰教你耍賴的!」
冷含淑問冷鶴月道:「姐姐,你猜今日是松游,還是爹贏?」
冷鶴月輕搖著扇子,見提著袍擺的冷松游,笑道:「松游想贏爹,怕是還得過些年頭。」
冷松游身著紫黑衣袍迅疾穿梭在林間,猶如一匹幼獸奔襲,耳邊擦過的都是颯風。雲巔山藪的晴日刺眼,冷鶴月和冷含淑緩緩行在後邊,兩人婉約的背影幾乎一模一樣。
跑了一陣,冷松游見自己爹奮力急追,腿上勁就加快了些。石階兩旁的露水被兩人穿行速度濺飛,樹枝挨過肩頭像是在給他們揮手鼓勁。老父親和子女四人身處雲巔,雲霧裡劃出了幾條長長的痕跡,好似墜入了柔軟的懷抱。
冷鶴月望著雲海,望見冷道涯挺拔如山的後背。
這個父親在她眼裡,像是永遠也不會老,永遠都是健碩有力,不管過多少年,都看不出任何差別。
冷松游朝氣蓬勃地往前跑,腳下逐漸加快了速度,雲巔山藪的終點是一座石墓碑。他最先跑到終點,喘了幾回氣,才見冷道涯和兩個姐姐並肩齊至,四個人大汗淋漓,但云巔山藪風大,風襲過耳畔,吹得他們清爽微涼。
墓碑石面,刻著冷道涯妻子手執書卷的風姿,這是冷道涯今年第一次陪著幾個孩子,來此探望她,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冷松游驕傲地指著自己,道:「往常每回都是爹第一,這回終於輪到我贏了。」
冷道涯環顧著雲巔山藪,轉身對冷松游,道:「這是我的妻子,我每個月來看她一回,比你早到幾十年。」
聽他這麼說,冷松游有些不服氣,但又不敢反駁。
天空初晴,石碑上面照著暖陽,冷道涯伸手拔掉了石碑周圍的枯草。雲巔山藪上冷風微揚,輕輕吹著冷道涯鬢間的白髮,他道:「以前你們的娘最喜歡來這裡,作畫蒔花。」
冷松遊走上前,站在冷道涯的身旁,指著石碑旁邊,道:「我今後要在娘的旁邊,這裡位置好,能看到星辰,也能聽見風的呼喚。」
冷道涯拍開他的手指,道:「雲巔山藪是我與你娘的地方,你小子自己尋塊地去。」
冷含淑輕笑一聲,道:「爹,你不讓松游挨著娘,松游不得天天來跟娘告狀。」
冷道涯輕輕撫摸著石碑,像是在撫摸著自己夫人的面容,道:「我答應了你娘,要在她的身邊,永遠都挨著對方。」
冷含淑和冷鶴月對視一眼,而後二人目光,定定落在自己母親的面容上。
冷道涯撫著石碑上,隨風清揚的絲髮,微風拂過像是在與他交握,這是他數年來難得露出的真情,道:「我們在此定下諾言,死後在此處聽風望月、酌酒賞雪,枕著春夏秋冬,閱觀山河奇景,終有一日我會與她相聚相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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