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路行眉色微皺,道:「含淑。」
冷含淑道:「你這個騙子!我不會再相信你!」
風路行輕嘆一口氣,撫了撫額頭,面上換了一副良善的臉色,似乎是讓人放下戒備心般,安慰著道:「含淑,當初我若是不這麼做,阿凝現在早已魂飛魄散了,原本這件事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會承受不住。你覺得我可怕是個惡魔,都沒關係,只要阿凝能好好地就夠了。你是阿凝的母親,難道你就不為她著想?!」
冷含淑抓著頭髮,痛苦道:「為了阿凝......為了我好......你把阿凝變成這個樣子,我寧願她永遠也不要醒來!!!她是我的女兒,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為什麼要、要傷害她!」
風路行繼續道:「你不信我,我不怪你,可我是真心想救阿凝的。你口口聲聲說阿凝不是我的女兒,可我這些年來,我何曾不是把她當做我的親生女兒對待。我也想她能夠健康,平安,喜樂,可是你要知道,你想要的那個阿凝她早就已經死了。我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回來,讓她待在你......」
想到女兒變成這個樣子,冷含淑便心間抽痛,抓著茶盞砸到他頭上,道:「所以,你就對她用這種手段?!把她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風路行站的穩穩噹噹任由她砸,白皙的額頭立刻破了相,流出一抹鮮紅的血跡。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稍許心緒,血液流淌到面頰一側,挾著威脅意味道:「含淑,你真的要護著身後這個人嗎?」
冷含淑指著惡骨血傀一旁的小黑袍,道:「你不是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告訴我這一切的人就是她!好了,你現在知道了,你要殺了她嗎?還是殺了我?」
風路行道:「含淑,看來你是思親成疾了,阿凝也病了,你還是好好在寢殿修養吧。」
冷含淑搖頭後退,道:「你要把我關起來,還是要殺人滅口嗎?果然,從你救松游那一刻開始就早有預謀!你處心積慮接近我,就是為了達成你自己的計謀......」
話音一落,冷含淑護著人往後退,身後的蒙面女子卻不慎撞到了木架上的刑具,這一撞,冷含淑和蒙面女子就分了神。
風路行眼尖,見二人一時失了警惕,一語不發地雙指一點,靈氣滌盪,直欲將人壓扁捏碎,正是他那自創赫赫有名的「禍水指法」。
當年風路行入仙門晚,使得他無論是練劍還是修刀道,都無法打穩打紮實根基,後來有段時間,他便不再專心精攻劍道,而是自創出一門指法,以指代劍,名為「禍水萬千」。
指間出的靈力森然詭譎,十分陰毒鋒利,且往往能一指穿膛。風路行再施以別的詭異邪術,便會將對方整個人包裹在他構築起來的壓力中,層層疊疊的靈氣勢如潮水,一旦對方的靈力消耗殆盡,等待他的就是風路行一指直取名門。
那便是死路一條。
此刻,風路行指間迸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剎那間,猶如一道道雷霆閃電,緊緊地朝蒙面女子擊去。
只要稍不留神,就會被這凌空的閃電擊中!
見狀,冷含淑猛地推了一把風路行,將他推得站不穩身形,正是這一推,使得蒙面女子有機會逃離。
蒙面女子身形飄若浮雲,旋身一躍,翻窗飛速地逃離了寒鴉殿!
見狀,風路行臉色有些震驚,但卻並未出門去追,而是迅速地收斂了神色,雙指一點,冷含淑額頭就突然飛入一股靈力,瞬間將她擊暈癱軟在地,風路行立即上前扶住她,抱起人退出了寒鴉殿。
師卿卿和季司離對視一眼,抬眸見著遠處蒙面黑衣女子身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里,當即飛身躍下了屋檐,朝著殿內大門而去,想要攔截風路行抓個現行。
風路行之所以沒及時追出去,定是在寒鴉殿內,把小黑袍和九個惡骨血傀立即轉移,然而他若轉移九個惡骨血傀,必然要施術發咒,一旦施術發咒身上必然會留下痕跡!畢竟召動的是九大惡骨血傀,今日剛在沐墟宮召開仙門比武大會,就在寒鴉殿內藏著九個惡骨血傀,不論是誰都會懷疑。趁此時機堵住他,便能快刀斬亂麻,不給風路行一點轉移和封口的時間!
師卿卿一腳踹開了寒鴉殿大門,奪步而入,然令人驚異的是,在陰暗的角落站滿了一排的九惡骨血傀,站在眾惡骨血傀身前的那個小黑袍,依舊站立在原地不動。
她心想不通其中緣由,走上前察看了一番,然而就在她把手,放在小黑袍的肩膀上時,通過這具肉身靈氣,意外地發現這確實是一具孩童的肉身,而且是具有魂識的肉身,但奇怪的是,這個肉身內裝有不同人的魂識,唯獨沒有孩童原本的魂識。
忽然間,師卿卿覺察到這具孩童肉身,被施過的幾種安魂養屍咒術,使勁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正是養屍還魂術!
當初師卿卿在修習妖繪蒔心術時,虞妃雪曾教過她,如今這些妖術能為風路行所用,明顯是從不焚天坑得來的,而當年慕庭晏和花湘影闖入不焚天坑,以及抓走虞期和師茹嫣的人,也極有可能是聽從了風路行的命令。
她原先疑惑自己的肉身,為何能十年不腐,還被玉凃靈給偷出來,現在終於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