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惡骨血傀走到殿內一處角落,忽然,看到了木架前站著八個身量不一的惡骨血傀,八個惡骨血傀身形最前邊,則站著一個罩著小黑袍的身影,身量不高大概到女惡骨血傀的腰間,垂下的纖細小手是一個孩童。
這個孩童身影被黑袍罩得嚴嚴實實,低垂著頭沒有露出一點容貌,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看站著的姿態,顯然不是個正常活蹦亂跳的孩童。
師卿卿和季司離的目光,追隨著惡骨血傀走動落到孩童的身後,借著幽暗的燈光,她微微凝眸,想看看這個孩童究竟長什麼樣,但由上往下俯瞰根本看不見任何面容。
正在這時,進囚室的那道後門被人關上,一前一後走進來兩人。
屋頂二人凝眸,靜待著進入殿內兩人的身影。
關門的人是冷含淑,而站在她身旁的還有一名蒙著面紗的黑衣女子,原來召女惡骨血傀來寒鴉殿的不是別人,而是冷含淑和這蒙面女子。
夜間,風火門的女主人不在自己寢殿裡待著,卻和一個蒙面女子跑來折磨人的囚室,無論怎麼看這一舉動都很不正常。
彼時,屋內那名蒙面女子一語不發,只伸手從袖間拿出一串金玉玲瓏,遞給了冷含淑。
冷含淑伸手接過,抬手輕輕地搖了搖玲瓏,女惡骨血傀身形便回應她一般,跟著顫了一顫,見狀,那名蒙面女子立即伸手扶住了冷含淑。
然而,這一顫,使得冷含淑整個人更加不正常了,只見她臉頰和嘴唇發白,雙目失神,幾欲昏闕,仿佛驚嚇過度,身心遭受了重擊,撐著蒙面女子的手,搖搖欲墜而走,待走到椅子坐下,才勉強緩過氣兒。
師卿卿看得一臉霧水,抬眸和季司離對視,輕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鈴鐺能控制這個女惡骨血傀嗎?」
季司離面色驟然,搖了搖頭,也不知其詳。
冷含淑倚著蒙面女子的手掌,握緊了鈴鐺,又望著九惡骨血傀以及一旁的小黑袍,眨眼間又收回了目光。
燈火之下,能清晰地看到她身形顫抖,手撐著額頭緩了半晌,似乎再多看幾個惡骨血傀一眼,都能隨時再昏一次。白日宴席上出現的那張淺柔平和的笑臉,在此刻擰著眉極其怪異。
過了片刻,她鬆開了蒙面女子的手,站起了身軀,像是鼓起勇氣朝那個孩童走了過去,見著那矮小的身影,冷含淑伸手撫摸著孩童的面頰,頓時跌坐在地滿面儘是痛苦難過之色。
蒙面黑衣女子動身,正欲上前扶起冷含淑時,身後屋門卻突然被人推了開來,來人正是風路行。
風路行站在離冷含淑幾步之外,見著眼前蒙面的黑衣女子,神情頓然有些驚愕,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冷含淑見是風路行,立即站起了身,將蒙面的黑衣女子護在自己身後。
風路行反手關上房門,柔情喚道:「含淑,這個人是誰?」
冷含淑雙手張開,雙目圓睜看著他,痛苦的面容滿是傷心欲絕之色。師卿卿和季司離愣愣地蹲在屋頂,靜靜地看著屋內三人。
風路行動身走了一步,溫聲道:「含淑,是她帶你來這裡的嗎?」
他目光滿是擔憂之色,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語氣極其溫柔,像是在噓寒問暖般關心一個人。冷含淑手裡握著一串小巧的金玉玲瓏,哆嗦著身軀和他對視,須臾,她指著女惡骨血傀道:「你告訴我,她究竟是不是風凌霜?是不是你的二姐姐?」
風路行沒朝冷含淑走去,而是微側身朝角落走了過去,先是看了一眼小黑袍,又走上前定定不動地察看惡骨血傀,當走到女惡骨血傀身前時,似乎在與這個惡骨血傀身子裡別的東西對視,但神色卻沒有半分變化,連一絲驚異陰影也看不出來,像是全然不知她說得什麼意思。
風路行轉過身,面上換了一副神色,搖頭篤定地道:「不是,這只不過是一具普通的盔甲,風凌霜已經安葬了,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那名蒙面黑衣女子,輕哼一聲,道:「若不是風凌霜,這人又會是誰?!風門主,事實正擺在你面前,怎麼不敢認了!」
風路行面色沉靜,溫聲道:「含淑,這人所言之詞都是騙你的,你千萬別信她的話!」
冷含淑看著風路行,嗤笑一聲道:「騙我?!好,那你告訴我,你的大哥,你的弟弟,他們是不是也是你......」
風路行眼神發寒,沉聲道:「含淑,是不是我重要嗎?你也知道,風景野他本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