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妃雪猶疑不決,許久才開口道:「師姑娘去了水月仙境找步夫人。」
蘇姝一手緊握著劍,驚道:「糟了,若是師姑娘回來了,你一定要告訴她,我有要緊事找她。」
話音一落,蘇姝轉身便御劍走了,原本她是要趕去水月仙境找師卿卿的,豈知在半路,卻先遇上了闖獵而歸的風凌霜。幾句寒暄過後,蘇姝就告訴了她一件驚人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內容,也是各大仙門一直關心的事情,正是當初失蹤的四大惡骨血傀。
幾日前,蘇姝出門除祟在經過一個風水兇惡的城鎮時,發現整個城鎮人都被煉製成了傀奴,而這些屍傀失魂特徵,又恰好與當年素懷容煉製得屍傀一模一樣,深入城中探明真相後,就見著一個十分邪氣的少年,在操縱著四大惡骨血傀給一批鄉民施邪術,這個男子身後站著一男一女,正是慕庭晏和花湘影!
而施術的男子是個少年,只聽得花湘影稱他名字為廉融,蘇姝見少年笑容陰柔,手段殘忍惡毒,自不敢獨自上前與其抗衡。
於是,她把自己所見全盤托出,告訴了風凌霜,風凌霜知曉家中大哥一直在搜尋四大惡骨血傀的下落,自是肯幫蘇姝澄清,四大惡骨血傀並非是師卿卿偷藏了的,她帶著蘇姝一起回鷹巢寮證言,誰料卻在經過棺森獄時,生出了變故。
假扮師卿卿的人,正是那位名為廉融的少年,他搶先一步在棺森獄截下了風凌霜和蘇姝,風凌霜迅速發出求救信號,帶著幾名風火門弟子對戰,奈何幾人根本不是四大惡骨血傀的對手。風凌霜心知,自己知曉了廉融和四大惡骨血傀秘密,對方不會放過自己。
於是毅然決然、奮勇孤身拖住廉融操縱的四惡骨血傀,從而掩護身受重傷的蘇姝出逃。
蘇姝被廉融逼到一處懸崖,廉融沒打算放過她,執劍就要斬了她頭,蘇姝旋身堪堪跳下了懸崖。而在此時,風火門正在鷹巢寮上,舉行仙門比武大會擬定地點議談會,仙盟百族收到緊急求救信號,便迅速趕到了棺森獄。
接著幾大門派的宗主,看到就是師卿卿操縱四大惡骨血傀,把風凌霜刺的透心涼。
風凌霜的嘴唇動了動,看著風景野匆忙趕來,啞聲道:「他、是他偷藏了惡骨血傀,他是……」
但是,後半句話還沒接著說完,頂著師卿卿麵皮的廉融,直直一劍抹斷了她的脖子。
師卿卿終於確定,聽到廉融正是十年前冒充自己的人。她神色愣愣,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季司離凝視著師卿卿,見她神色有些憤恨,喚道:「那些都已過去。」
師卿卿沉了一口氣,別過頭和他對望一眼,緩緩回過神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稠笑,道:「是,只是憶起往事,心裡有些不平罷了。」
話音落下,蘇姝又繼續講著自己墜崖之後,來到了一處荒廢破廟。
彼時,蘇姝皺了皺眉睜開了眼,只見眼前蹲著一個銀色束髮高馬尾的男子,正在給她包紮傷口,見她醒了道:「謝姝,你醒了。」
聽到對方直呼自己原先的姓氏,蘇姝猝然睜眼,立即後退戒備盯著眼前男子,警惕地道:「你是誰?你怎知我的姓名。」
男子面容清峻,身著一襲白衣,衣上黑白相間,繡著交錯而成的花紋,瞧著像個樸實落拓的仙師,輕聲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虞晚人之徒,談子仙。你腰間別著的香囊,不正是你生辰之日,我和紫英贈予你驅邪避祟保平安的符咒。」
蘇姝遲疑許半晌才認出人,眉頭舒展,微笑著道:「你、你是子仙哥哥?」
此人乃是菀紫英的至交好友,同是虞晚人收養的妖奴,打小便與菀紫英在伎館長大。二人雖身在紅塵,為人卻清高孤傲,不沾半分風雪。兩人無師自通,修的是原鄉會的劍道,風評也極佳。
蘇姝自生母去世之後,就被虞晚人養在膝下,自然也見過虞晚人膝下的兩名徒弟,就算許多年沒見,但談子仙肯定不會不記得!
談子仙蹲在一旁,抬手遞給她一瓶丹藥,溫和地道:「嗯,這是固本培元丹藥,你先服下,身上可有什麼地方不適?」
蘇姝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問道:「我沒事,子仙哥哥,你怎麼會......」
談子仙看著她微微一笑,笑中帶著幾絲暖意,道:「你是想問我怎麼救的你吧。前幾日,我與紫英出門除魔,路過一片叢林在草叢裡發現了你,話說你怎會受這麼重的傷?」
算算時間,此時應是師卿卿在沐墟宮發生大戰那幾日,蘇姝眼下重傷未愈,一定是剛剛從懸崖墜下死裡逃生,奄奄一息之際被談子仙救了回來。
蘇姝皺著眉頭,道:「幾日?子仙哥哥,現在幾時了?」
談子仙道:「你已經睡了六日了。」
蘇姝急忙站起身,似想起什麼道:「六日,我竟睡了這麼久,這些日子外面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紫英姐姐呢?」
談子仙扶住她,道:「你別著急,三日前,沐墟宮上,仙盟百族發生了一場大戰。」
略一思索,蘇姝的心驀地沉了下去,嗓音沙啞,道:「大戰?是何大戰?滅度葬刀盟剷除浮屠派的罪徒,還是清剿原鄉會妖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