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抓著百代春秋劍搖了搖頭,還未開口說話,便聽見鐵箱子內,「砰砰砰」地響起一陣激烈地敲擊聲,這是什麼情況?
冷松游指著發出「砰砰砰」響聲的鐵箱子問步少棠,神色駭然地瞪圓了眼睛道:「這這這這......怎麼又要出事?步兄,這鐵箱子該不是要殺人吧。」
步少棠站在他身前,道:「什麼箱子殺人,這裡頭肯定有古怪,過去把箱子打開看看。」
就在幾人說話間,那鐵箱子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砰」的一具屍體用頭生生撞開了鐵箱蓋子,整個身軀僵直坐起,冷松游見著屍體泡得發腫,頓時嚇得咋舌驚得面色一僵。
見狀,季司離皺眉凝視,動身朝屍體走了過去,師卿卿跟在身後,從容不迫地俯身查看箱子裡的屍體,細細觀之俱是一派冷肅面容。
冷松游神色緊張,開口道:「師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咱們搭個船,怎麼還搭出具屍體來了,真是晦氣。」
師卿卿茫然地輕搖著頭,掃了一眼繼而伸手扯開屍體衣衫,思索細看。
這具屍體身著火麒麟刺繡道服,是風火門的弟子,臉型五官是人樣,但面頰卻深深凹陷雙瞳突起翻白,並且皮膚皺皺巴巴的。臉上、身體、四肢經絡脈紋滲黑,一條條裂開呈線紋狀,皮膚凹凸不平發腫,全身仿佛被人吸乾了血肉精氣,又仿佛是中了什麼奇毒。
步少棠打量著這具屍體,問道:「看這人穿著道服,修為不低,這是風火門的弟子,怎麼死成這副模樣,他們費那麼大勁,難道就是為了打撈一具屍體?」
冷松游道:「步兄,他死了嗎?」
師卿卿點頭,神情肅然道:「這人在水裡泡了好幾年,早已經閉氣了,但是你們看,這具屍體身上烏黑色的禁紋,像不像是中了什麼陰毒邪術。」
步少棠點頭道:「瞧著這些禁紋咒術,必是遭了反噬,死於非命?」
季司離略感驚疑,看了步少棠一眼,道:「你說什麼。」
步少棠疑道:「季公子,我說得有錯?」
師卿卿站起身,指著道:「有沒有關係,試試不就知道了。」
一語末了,師卿卿抬手在空中畫出一道澄亮的符篆,雙指一點擲於屍體身上,不多時,坐在鐵箱內僵硬的屍體,以及周遭躺倒在船板上的屍體,瞬間齊唰唰地站起了身。幾人近身察看,周遭屍體雙目驟然睜開現出數對白瞳。
冷松游猝不及防地嚇了一激靈,連連後退數步。
師卿卿環著站起身的屍體,仔細觀察著,沉吟半晌,指著道:「師兄,你看這些人雖然閉了氣,與箱子裡的這具屍體無甚區別,但是我將御靈術打在箱子裡的這具屍體身上,地上這些屍體都會受到影響,他們應當......」
季司離在旁邊,冷肅問道:「是什麼?」
師卿卿皺著秀眉咬著手指,思索了片刻,一臉嚴肅地道:「我也說不好,不過依地上這些屍首仍受御靈術的影響,由此可以判斷出,地上這些人極有可能是被箱子這具屍體奪去了本命精魄。」
季司離神情冷然看著她,問道:「傀奴。」
師卿卿點頭,指著地上僵直矗立的屍體,道:「沒錯,這些個屍體身上沒有外傷,卻都莫名地斃了氣,不就是一具空有軀殼肉身,但卻沒了精魄的屍體麼。而且剛才箱子裡這具屍體站起來時,這些屍體也跟著站起身,說明是被鐵箱子內的這具屍體操控了。」
步少棠道:「此處是伏魔度苦界和滅度葬刀盟的地界,怎麼會出現風火門被奪本命精魄的仙士屍首。」
師卿卿搖了搖頭,拿劍指著鐵箱子,道:「不好說,這鐵箱子內外,刻滿了諸多門派的封印禁咒,看著應當是個鎮壓法陣,專門用來封印這位仙士的。」
冷松游湊上前,問道:「可這明明是個人,並非是什麼邪祟,為何要將這人封印禁錮在箱子裡啊?」
師卿卿彎著腰,看著那箱子上的符文細細推理,道:「我猜啊,有可能是這位仙士中了什麼邪術,無法度化,有人便只能用這個箱子,禁錮住這名仙士肉身以防邪氣溢出。」
步少棠看著那具屍體,接話道:「照理說,清虛道、天啟教界地靈脈涌動,不可能會出現妖邪作祟。可是如今,前有蛇眼奴作亂,後又出現沒了本命精魄的沉江仙士,未免也太巧合了,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師卿卿見季司離面色鬱郁,似是滿腹心事的樣子,走近他的身旁,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臂,低聲道:「季司離,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