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們回來了。」秦芷開口。
南瓜屁顛屁顛跑過來,它的體重已經不允許它像小時候一樣撲上來,它克制地蹭著秦芷的腿,仰頭接受摸摸,一臉的享受。
陳硯南在她身後換鞋,「南瓜,過來。」
喊兩聲,南瓜才走過去,試探性地先嗅嗅,認出是誰後才慢慢地搖起尾巴。
陳爺爺說:「這都一年沒見,連南瓜都不認識你了。」
小狗是這樣,人也一樣。
陳硯南蹲著身,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它柔軟毛髮里穿梭:「重新熟悉起來就可以。」
秦芷換好鞋走過來。
陳爺爺按停電視,問:「跟同學玩得開心嗎?」
「挺開心的,以前都在學校埋頭學習,還是第一次有心情跟時間,都玩得很盡興。」秦芷說。
「是這樣,畢竟高考完,再見面就很難。」陳爺爺送過一屆又一屆的學生,永遠有人年輕,但沒有人永遠年輕。
年少時的熱烈,是僅此一次盛放。
陳硯南問:「您怎麼不問我?」
「你還用得著問,都從那邊跑回來了,你媽給我打幾個電話,說你現在主意大,誰都管不了。」
陳硯南從玄關的陰影處走出來的,情緒很淡:「以前不管,現在倒什麼都想管起來。」
說完停頓,笑:「我是您帶大的,您管得了。」
陳爺爺被鬨笑:「少跟我來這套,下次你媽再打電話你自己接。」
「沒問題。」
秦芷準備往房間裡走,聽到陳爺爺說:「我煮了綠豆湯祛濕降火的,你們倆睡前喝一碗再睡。」
「好,那我先洗個澡。」她身上黏著汗漬,衣服里染上酒精跟烤串的味道。
陳爺爺:「去吧去吧。」
秦芷從房間拿睡衣,跟乾淨的貼身衣物,她打開花灑,熱氣瀰漫開來,她皮膚薄,被蒸出粉色,當她站在鏡子前,臉上是自然的紅潤。
目光在下一刻,忍不住停在唇上。
秦芷閉上眼,明明沒有風,她的心被吹得搖搖晃晃。
她洗乾淨再出去時,陳爺爺已經去睡了,餐桌邊只剩下陳硯南在喝綠豆湯,白瓷碗裡只剩下小半碗。
秦芷忽然停步,不太想過去。
對她而言,那邊是如同禁區的存在。
「不過來吃?」陳硯南往後靠,手裡捏著白瓷勺,眉眼深邃:「還是不習慣我在?」
明明自己才是寄宿的,輪不到她習不習慣,她儘可能自然地走過去,拉開椅子:「沒有,我只是有些飽。」
「吃不完可以撥我一半。」陳硯南將自己的碗推過來。
秦芷的眉心跳動,她還是將一把撥給他,小聲說句謝謝。
綠豆沙甜度適中,冰鎮過後,口感更清爽,她低著頭小口喝著,聽到陳硯南問:「想好去哪所學校嗎?」
「還沒有。」
「以你的成績,報考京市大學完全沒問題。」
秦芷的確想過,各種原因都有,她嗯一聲,說等成績下來之後再考慮。
她很快吃完半碗綠豆沙,端著空碗去洗碗池,隨手洗乾淨,她擦拭著手上的水跡,開口:「我今天晚上說的那些話,都不是出自真心。」
「我只是……」
「喝了點酒,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身後,低沉的嗓音說:「沒關係,你不用道歉。」
秦芷擦乾淨手,從廚房裡出來,他兩肩寬闊,手臂的有薄肌的肌肉線條,漂亮又不失力量感。
在她走到餐桌邊,陳硯南不急不緩地說:「我說得出自真心的。」
「你沒有聯繫我的這一年,我很在意。」
他看著秦芷頓住腳步,搭在椅子上的手指指尖透著粉意,沒回頭,只匆匆掠下一句「我先睡了」進房間。
陳硯南舀起出沙的綠豆湯,漆黑的眸子裡,有一點熠亮的光。
他拿過手機,讓宋淮將照片發給他。
宋淮到家就已經很晚,累得澡都懶得洗,看見陳硯南的消息後不情不願地坐在電腦前,將相機里的照片導出來。
他拿著滑鼠,一張一張往下翻,直到看到秦芷的單人照時,眯起的眼睛陡然睜大,他臥槽一聲,因為清楚知道這照片不是他拍的,是陳硯南。
照片拍得很好,將秦芷的神態完美捕捉,絕非是隨便拍的。
宋淮像是發現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激動地毫無睡意,他發秦芷單人照過去,諱莫如深地敲字:「咳咳,這不大對吧。」
陳硯南:「不對在哪?」
宋淮:「這……哥……這是不是有點亂/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