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真便問:「還沒好嗎?」
剛才他畫自己挺快的啊。
謝漼道:「真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管我。」
尋真繼續看書,不知不覺困意襲來,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間,感覺臉頰發癢,伸手一摸,觸到溫熱的肌膚,睜眼。
謝漼在吻她。
尋真摟住他,親了一會,問:「你畫好了嗎?」
謝漼嗯了一聲,將畫拿給她看。
畫面里,她翹起一條腿,蜷著腳趾,單手舉著書,歪著臉。
選了這麼不雅觀的一個姿勢。
雖然畫得很好,但是……
尋真不禁有些埋怨地看向謝漼,嘟囔道:「你怎麼不把我畫得更美些?」
謝漼笑著,摟著她,道:「我瞧著卻是美極了。」
尋真哼了一聲,將畫捲起來,夾在腋下:「沒收!」
尋真休假,帶著謝璋回崑山縣。
謝璋這次跟尋真回去,便正式改名為甄恆了。
馬車上,尋真拿出一疊五顏六色的彩紙,裁裁剪剪。
甄恆好奇地問:「娘,你在做什麼?」
尋真道:「我準備給你做一個風車。」
甄恆哦了一聲,拖著腮,認真瞧著。
尋真將彩紙剪成風車葉片,用細線把葉片固定在竹棍上。
尋真一共在竹棍上串起五個風車,顏色自上而下分別是紅、黃、青、綠、紫,最後在竹棍最下方系了個小鈴鐺。
尋真舉起風車,遞給甄恆,道:「小恆,給你。」
甄恆接過風車,眼中滿是驚喜。
尋真看了眼窗外,快到了,便讓馬車停下。
尋真把包袱斜系在胸前,然後牽著甄恆沿著河岸往家走。甄恆興奮地舉著風車,來回揮舞,五個風車齊齊轉動起來。
甄恆輕呼出聲,眼睛熠熠閃爍。
尋真停下腳步,站到甄恆面前,膝蓋彎曲,微微下蹲,拍了拍自己的後背,道:「小恆,你上來。」
甄恆一愣,道:「我不累,娘,我自己可以走的。」
尋真道:「你先上來。」
甄恆哦了一聲,趴到尋真背上,雙手搭在她肩上,問:「娘,我重嗎?」
心砰砰砰撞著胸膛。
尋真:「一點都不重。」
甄恆:「娘,要是累了,就與我說。」
「嗯。」尋真碰了碰他的手,「小恆,抓牢。」
甄恆摟緊了尋真的脖子:「嗯。」
尋真背著甄恆跑了起來,甄恆高高舉起竹棍,五彩風車迅速轉動起來。
河對岸吹來風,竹棍下方的小鈴鐺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娘,你看!」甄恆將風車往前伸了伸。
尋真應了一聲,加速往前跑。
「背小恆回家咯~」
甄恆笑容燦爛,兩隻腿微微地晃動著,笑著笑著,他低下頭,看著尋真的臉,眼眶漸漸發紅,大顆大顆的淚珠砸下來,浸濕了尋真的衣。
尋真急忙停下,側頭一看,甄恆的臉濕漉漉的,覆著一層淚。
她將甄恆放下,半蹲下來,用指腹輕柔地擦他的臉,問:「怎麼了?」
甄恆哽咽著道:「娘……我是太開心了……」
甄凌從尋真口中得知她與謝漼和好,雖為他們感到高興,仍不免擔憂,道:「可這般無名無分的,長久下去,終究不妥。」
尋真:「擔心這麼早幹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甄凌望向窗外,視線定在甄恆身上,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在崑山縣呆了兩日,便回蘇州城,到子城的宅子,當晚,謝漼來了。
天氣漸漸熱了,尋真又開始擔心起謝漼的病,一見到他,便問:「這幾日感覺如何?有沒有發病?」
謝漼搖頭:「真兒不必憂心,上回不是說了,已在慢慢好轉。」
儘管謝漼這樣說,尋真仍放心不下,時刻留意著他的臉色。
沒想到白天還正常,到了夜裡,謝漼毫無徵兆地發作了。
尋真不知道謝漼的心疾發作起來竟這樣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