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夜未眠,睜眼到了天亮。
范豈踏著晨光,到了青麓書院。
范豈幼時有「神童」的名號,自然就讀於蘇州府最負盛名的書院,入學後,始終獨占鰲頭,後來更是一舉高中,書院中的夫子們都還認得他。范豈先是拜訪了院長,後去夫子齋舍,與夫子們交談了一會兒,便去了藏書樓。
藏書樓內藏書浩如煙海,還存放著歷屆學子的優秀答卷,以供學子們查閱學習。范豈進藏書樓,憑藉記憶,到存放答卷的書架前,范豈自己的也被存在這裡。
范豈按照年份,很快找到了尋真那一年的布袋。
范豈打開一冊,輕輕翻開,翻到第四頁,便看到了「甄善美」的名字。
范豈看著那字。
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半個時辰後,范豈看完了所有「甄善美」的卷子,走出藏書樓。
明媚陽光下,他深深舒出一口氣。
這日,尋真見到了刺史。
刺史五十上下,身量中等,不高不矮,身形勻稱,因臉型有些方,輪廓硬朗,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沉穩威嚴。
潘競和尋真需在蘇州城停留至少五天。
等別縣的官員到齊後,刺史便要召集轄區內各縣令一同開個會,共同商討來年各區域的治理,以及傳達最新的政策法規。
尋真不用參與,大多事都由潘競出面處理。
尋真就很閒,也不需要定點上下班,住在自己的小宅子裡,逛個街、聽個曲,整日吃吃喝喝,倒像是帶薪休假。
不過,有些社交活動推不掉,各縣官員到齊後,每晚都有各種宴請。
一日,刺史做東,包下了一整艘遊船,宴請所有官員。
遊船緩緩在湖上開著。
潘競一臉我吃到大瓜的表情,拉著尋真說:「競舟,你猜我知道什麼了?」
尋真:「什麼?」
潘競朝被眾人簇擁的刺史看了一眼,道:「那老頭那天不是說家中有突發要事處理嗎?你猜他回府做什麼去了?」
潘競也沒賣關子,直接道:「是他寵妾和正妻打起來了,據說,他那正妻被寵妾打了好幾個耳刮子,差點毀容,這老頭子是回去勸架去了!……嘖嘖嘖。」
尋真看了眼刺史,心道,這人看著這么正經,倒是想像不出來那種場景。
「七郎!七郎!好久沒見吶……」
一人快步走過來,看樣子是潘競的熟人,拉住潘競便熱絡地攀談起來。
尋真走到窗邊,看船外的風景。
潘競與這人聊了許久,都沒想出來這人叫什麼名兒,抽空瞥了眼尋真那邊,見范豈朝尋真走過去了。
「……競舟。」
尋真轉過頭,見是范豈,行了個禮:「長史大人。」
范豈注視著她:「競舟,你與我一般年歲,私下裡我們便互稱字吧,不必如此拘謹。」
尋真:「嗯……懷逸。」
耳畔絲竹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
閒話了幾句,談話氣氛陷入了沉默。范豈望著遊船飛檐下吊著的燈籠,忽然開口道:「競舟,去歲元夕,我偶然看到一題,始終想不出合適的解,不知可否,能聽聽競舟的妙解?」
尋真心道,怎還突然考起學問來了……
尋真撓了撓下巴,這是迴旋鏢打回來了。
她可最不擅長吟詩作對的。
尋真嘴上卻道:「懷逸但說無妨,只我在詩賦方面是弱項,想出來的或許還不及你的精妙。」
「若以鷹與魚為題,作四言對句。」
范豈轉過身來,注視她:「競舟會如何作?」
尋真看著窗外,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范豈這是在試探她?
腦海中迅速回憶著,當時她念那句,應該沒被范豈聽到吧?
應該沒有,尋真記得,是離開燈攤很遠後才遇見范豈,而且范豈從相反的方向來。不可能聽到。
所以應該是巧合?
保險起見,尋真道:「……懷逸,實在抱歉,我才疏學淺,想不出精妙的解。」
說完,便見范豈露出失望的神色,那眼睛肉眼可見地,一下子暗了下去。
尋真心想,看來他真的很想要這答案啊。
尋真正糾結要不要把現成的句子告訴范豈時,兩人中間突然探進一個頭,緊接著便是潘競的聲音:「競舟,懷逸,你二人在此處說什麼悄悄話呢?」
范豈:「隨意閒聊幾句罷了。」
蘇州府的事務都辦完了,潘競和尋真便準備打道回府,出城那天,范豈來送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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