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望道,照黑市給的消息去查,那二人靠著假過所,一路到了汴州,此後便沒了蹤跡。也派了人去洛州查,毫無所獲。
永望推斷,她們應是中途轉道,且拿著畫像在各個關卡問官差,竟無一人有印象。那二人極有可能用了易容術。依她們所盜財物估算,行囊必定沉重,這麼一問,倒是有幾個記性好的人記起一二。
至於鳳陽府,也派人去查了,只是鳳陽府先前遭洪災,人死的死,跑的跑,戶籍全亂套了,重新整理登記後,查起來難度更大,所以還沒結果。
謝漼神色平靜,只輕「嗯」了一聲,眸底似古潭,毫無波瀾。
今日陽光熾熱,暑氣逼人。儘管室內放了許多冰塊,卻依舊驅散不了內心的燥熱。謝漼始終靜不下心,拿著書,一字也看不進。在案前痴坐了一個時辰,謝漼起身,走到書架深處,從一個狹長的匣子中,拿出一卷畫。
這幅畫以綾絹裱制,一色朱紅。
謝漼緩緩展開畫卷,靜靜地看著。
看著看著,畫中人似是活了,在他眼前晃起了小腿。
謝漼喃喃低語,喚著一個名字。
手指觸上去,輕柔地撫著。
心口湧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疼,謝漼凝視著,心中生出無盡的悔。
她曾說,他若想見她,隨時都可以,因為她每日都待在那個院子裡。
他也曾那麼以為,她永遠在哪裡,永遠不會離開。
他都未曾為她作過一張完整的畫。
如今想她,只能看別人眼中的她。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謝璋抿著嘴,倚在書房門口。
謝漼收攏畫,放在一旁,招了招手:「恆哥兒,來。」
謝璋卻沒有動,委屈巴巴地瞅著謝漼:「爹又騙我了……還說會帶我去找娘的。」
謝漼:「為父豈會騙你?只是眼下實在走不開,等明年春天,我便請命外任,到那時便帶你去南邊。」
謝璋看著不太滿意,嘟囔著:「這麼久……」
謝漼注視著兒子。
過了生辰,恆哥便十歲了。可瞧他模樣,還是一副孩童的稚嫩樣兒,身形也未見明顯變化,想來還未到躥個子的時期。
謝漼也見過好些跟謝璋年紀相仿的孩子,許是別家管束得緊,那些十歲的孩子,多已沉穩知事,頗有幾分大人的模樣。
謝璋卻大不一樣,那眼神清清亮亮,滿是稚氣。
謝漼一直都親自教謝璋,單論學識,恆哥兒自是超群出眾。無論謝漼如何考校,皆能對答如流。恆哥兒的學識造詣,已遠超許多成人。
對於恆哥兒的學業,謝漼從未操心過。
但恆哥兒的心性……謝漼不禁自省,是不是該換個教導法子,平日對恆哥兒嚴一些?若再這樣下去,恆哥兒這一身孩氣,不加矯正,恐再過兩三年,還是這樣。
謝漼這般思索過後,便開始想從何處入手,把恆哥兒的性子給改改。
只此事殊為不易,謝漼亦初為人父,有些拿捏不准分寸。再者,每次看到恆哥兒委屈的小臉,便狠不下心,這也是一大阻礙。
潘競去縣丞署,撲了個空,找武岳問:「甄善美人呢?」
武岳拿著一根玉米棒吃:「他去田裡頭看水稻去了。」
潘競手頭的事忙完了,問了地方,找了過去。
到了田間,遠遠地便瞧見尋真站在田埂邊上,與一農戶交談。不一會兒,尋真蹲下身子,捏起稻穗,細細查看,隨後又將手指探入泥下,挖出一小團土來。
潘競站在田邊,揚聲喊:「甄善美!」
尋真聞聲抬起頭,從田間快步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拍掉手上的泥:「縣尊,你怎來了?」
夏季的午後,似被烈火烹煎,潘競看著尋真的臉,見她兩頰的皮膚都被曬得脫了皮。
「天氣這般熱,你怎也不知帶個帷帽?」說完,潘競招了招手,吩咐不遠處的小廝將帷帽拿來。
尋真接過,看著手中帷帽,一時有些發愣,道:「……多謝縣尊。」戴上帷帽後,兩人沿著田邊走著。
潘競:「競舟,你我同歲,我這人,向來不喜那等繁文縟節。日後咱們便相處隨意些,以字互稱,你看如何?」
與潘競相處久了,尋真也知他為人率性,從不擺上級官威,這麼說,應不是客套,便點了點頭。
潘競:「我字子尚。」
尋真:「子尚。」
潘競笑了笑,好奇問道:「你方才又是捏土,又是看稻穗的,這是在查什麼呢?」
尋真道:「已七日未下雨了,我方才看了泥土,十分乾燥。而像蝗蟲這類病蟲,在乾燥的環境下孵化率更高……也就是說,天氣越干,就越容易鬧蟲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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