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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真其實從未接觸過的健身教程,這些鍛鍊方法和器材製作,全是憑她的記憶摸索出來的。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挺幸運,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瞎琢磨,居然沒有弄傷自己。

就這樣堅持了小半年,尋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很大變化。

原本單薄的上身逐漸變得結實有力。她個子不高,如果身形過於瘦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這下可算是不用擔心了。

而且,經過「流亡」和戶外鍛鍊,她的皮膚也曬黑了,還有些粗糙,便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特意把臉抹黃了。

灘頭村人口稀落,沒多少戶人家。尋真每日堅持晨跑,來來回回穿梭在村子的小徑上,次數多了,村里人便都眼熟她了,還覺得新奇,讀書人大多弱不禁風,整日手捧書卷,舉止斯文,像尋真這般愛動的,倒很少見。

兩人定居三月後,差役在村子顯眼處張貼公示。

差役扯著嗓子,站在告示旁,詳細地向圍攏過來的村民們解釋其中內容。

尋真正在晨跑,瞧見這陣仗,停下腳步,湊過去看熱鬧了。

泗州刺史頒下新政。

名為荒政三策:

其一,恩詔百姓,二年之內,賦稅全免,至第三年,減半徵收。

其二,行以工代賑之法,凡受災民眾,投身水利疏浚、路橋建造、城垣修等公共工程,均可獲錢穀以為酬。

其三,減糶出貸,官倉之米減價出售,同時朝廷放貸於民,以助災民重振家業。

差役講解完,百姓們歡呼雀躍。

尋真心想,泗州的官還挺好,有了這政策,即便沒錢,她們也能在泗州好好過下去了。

甄凌聽尋真講了新政策,感慨道:「……是父母官呢。」

在書院,尋

真也聽見別人談論新政策。

尋真正坐在位置上看書,聽見一詞,注意力一下被吸引過去,豎起耳朵細聽。

「……聽聞這『荒政三策』乃濠州一官員所創,如今在濠州推行得極為順利,百姓都安定下來,農桑商貿迅速恢復,成了災後重建的典範,是以他州紛紛效仿。」

「如此大功,若各地推行順利,那官員豈不是要加官進爵,青雲直上了?」

「你這人怎如此功利?為官者當造福百姓,怎能只想著升官發財之事?俗!」

「哈哈,說起來,你可知這位官員是何來歷?」

「此人你定有所耳聞,他出身名門,才學卓絕,年紀比你我都小,才二十三,便有如今成就。此番回京,說不定能換上緋衣了!」那人聲音滿滿的羨慕。

「那人莫非是……」

那人正要說出名字,突然壓低聲音,尋真沒聽清。

另一人接話道:「正是他。」

一人嘆氣道:「人家年少為官,一路扶搖直上,再看我屢試不第,真是天壤之別啊!」

「莫要灰心,你要相信自己,這回定能中的!」

年末,老夫子叫住尋真,要舉薦她去蘇州的青麓書院,問她是否願意。但青麓書院的束脩頗為昂貴,一年要五十兩銀子。

不過青麓書院有一規,但凡考得頭名,便可全免束脩。

因這場洪災,泗州大部分學院也遭損毀,都還在重建中,學生比往年少了一半。

夫子是舉人出身,年屆六十,精神矍鑠,他捋著鬍鬚,看著面前之人,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競舟,以你之才,拿下青麓書院的頭名不難。且我與青麓書院院長是多年至交,講明了難處,便可幫你說少一些,最多可以減半。」

競舟,是尋真為自己取的字。

尋真不知道為什麼這老夫子對她有這麼高的評價。

這小書院,平日裡並無考試,就是夫子授課,講完便罷,偶爾會留作業,最多第二天上課當堂提問。

尋真倒是常被夫子叫起來提問,每回夫子都看上去很滿意的樣子。

其實尋真壓根沒怎麼聽,實在是這夫子講得太無聊了,而且那些內容,她都聽謝漼講過了。

講課水平,跟謝漼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尋真不由感慨,原來謝漼教課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老夫子以為尋真是顧慮束脩太高,才猶豫不決,便繼續勸說:「競舟,你莫要擔憂,留在此地,已無益於你學業精進,你將來必成大器。若路上盤纏不夠,我可先借給你,等日後有了再還我便是。」

尋真哪是在猶豫錢的事。

看著老頭子一臉對她寄予厚望的樣子。

尋真心想,去再好的書院,對她來說也沒用啊!

而且剛在這裡安定下來,又要換地方生活,太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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