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是。」
孫宜:「還有,你去跟碧珠、翠玉說,此事暫且瞞著恆哥兒,這幾日務必看緊了,莫讓他出院。」
丫鬟:「是。」
孫宜回到屋內,在榻上閉目養神,可那若有若無的焦味始終縈繞在鼻尖,靜不下心,便再次起身,走到門外,喚丫鬟問:「情況如何了?」
丫鬟:「院中但凡能騰出手的人都去幫忙了,眼下火已慢慢小了,應很快能撲滅。」
碧珠端著早膳經過,孫宜叫住了她,看了眼托盤裡的面,問道:「恆哥兒已醒了?」
碧珠方才得到過吩咐,便主動說道:「是。恆哥兒醒來時,還問我呢,怎聞到一股燒焦味,是不是哪裡著火了。」
孫宜:「你如何對他說的?」
碧珠:「奴婢只說府上廢棄的院子走水了,沒什麼大事,恆哥兒便信了。」
孫宜點頭:「這幾日都莫讓恆哥兒出門,可得看仔細了。」
碧珠:「夫人,若恆哥兒執意要出去,奴婢該如何應對?」
孫宜:「就說是我的命令,就說……今日府中進了刺客,外面危險,你與翠玉二人定要盯緊了,莫讓他偷溜出去。」
碧珠:「是。」
孫宜看著碧珠遠去的背影,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剛跨進屋子,她想起來,今日不正是恆哥兒的生辰嗎?方才碧玉手裡端的長壽麵,正是她昨日特意交代廚房準備的。
孫宜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叫個什麼事啊。
恆哥兒生母今日葬身火海,他卻渾然不知,吃著長壽麵,這麼一想,讓人心裡不是滋味,孫宜拿不準主意,要不要告訴恆哥兒。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等謝漼回來再說。
謝璋吃著面,突然問道:「碧珠,那廢棄院子的火撲滅了嗎?」
碧珠一聽謝璋問起這事,臉色頓時有些緊張,支吾著回答:「……還沒呢,火勢太大了,一直未能撲滅。」
本以為謝璋不會再追問,沒想到他緊接著又問:「是哪個院子,位於府中何處?」
碧珠貼身伺候謝璋,深知他聰明過人,即便眼前只是個五歲的孩童,可對上他那雙清澈的眸子,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奴婢、奴婢,也不知……」
謝璋沒有再問。
此刻,謝進卻不在謝府。
前幾日,老夫人去別莊小住,派人傳來口信,說別莊太靜,四下冷冷清清,她一人住著,怪冷清寂寞的,問謝進能不能去陪陪她這個老人家。
謝進收到消息後,第二天就收拾好東西,去別莊。
別莊地處都城郊外,風光旖旎,少有人往來,十分靜謐清幽,倒很適合潛心讀書,謝進每日陪老夫人說說話,其餘時間就專心讀書,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心越來越靜,也不覺得在別莊的日子無趣,便一直住了下來。
這日,謝進平日裡慣用的墨用完了,打算回府去取,順便到街上逛逛,買點東西。謝進剛剛翻身上馬,下人就匆匆跑來稟報,老夫人犯了頭病,讓他趕緊過去看看。
謝進從馬上躍下,一路跑著回去,擔心地問:「請大夫了嗎?」
那僕人:「還未……老夫人一直念叨著您,叫小的趕緊叫你過去。」
謝進:「快去請大夫。」
謝進還未進去,便聽見房裡老夫人「哎呦哎呦」的聲音,奔了進去,急道:「阿奶,阿奶……您怎犯頭病了?可是昨晚又沒睡好?」
丫鬟正在一旁,替老夫人揉著頭。
老夫人:「老毛病了,不礙事,只要炎哥兒來看我,我這頭啊,就舒服多了……」
謝進一聽,想起剛才僕人的話,「阿奶,我已讓人去請大夫了,阿奶也真是的,身子不舒坦就該早點叫大夫,怎第一時間叫我呢?」
老夫人樂呵呵的。
大夫來了,為老夫人仔細診病,說並無大礙,只開了些安神的藥。謝進見老夫人沒事,陪了一會,便告訴老夫人自己要出門。
老夫人:「炎哥兒要出門做什麼?」
謝進道:「回府拿些我常用的墨,再去街上買些吃食。」
老夫人:「這些讓下人去做便是,何必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謝進剛想開口,老夫人又道:「我這頭還是有些發昏,要是炎哥兒能陪我說說話,就會好受些,炎哥兒,你可願陪陪阿奶?」
謝進便暫且放下出門的打算,讓下人去府中取墨,心想,等老夫人身子好些了,再回去也不遲。
謝進答應了:「好。」
清挽院。
丫鬟們站在院門口,緊緊聚作一團,眼中滿是驚懼,主院,大火熊熊燃燒,天氣本就炎熱,再加上大火撲面而來的熾熱氣浪,烤得眾人汗流浹背,衣服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