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必須得走了。」
引兒震驚不已:「離開謝府?」
尋真很確定:「嗯。」
引兒下意識勸道:「可是,離開這裡,能去哪裡呢……您一介弱女子,如何在這世道活下去?」
尋真:「天大地大,總有容得下我的地方,今天,也算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了,我還會怕什麼?」
「時間來不及了,她們計劃是殺了人後放火,我再不走,便要被發現了。」
尋真一手拎起一桶油,朝著臥房走去。
引兒呆了片刻,跟了上去,接過尋真手中的油,幫她提了一桶。
尋真邊走便跟她說計劃,語速極快:「她們要殺的只有我,其中有一人身形與我相仿,放了火之後,便燒的臉都看不清了……一會兒你就躺回自己房間,裝作中了迷藥,什麼都不知道。至於為何只有一具兇手的屍體,背後謀劃之人想來也不會過多深究,或許會當作那人潛逃了。」
「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我死。」
「所以,只要我消失了,你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有事。」
引兒懵懵的,進屋後,幫著尋真一同潑油。
尋真講完了計劃,引兒仍不死心,勸道:「姨娘,還是去跟承安說,再給爺寄了急信,想來爺知道後,定會派人保護您,您若出了府,無人護著……」
尋真微笑著打斷:「引兒,你可還記得,這是第幾次了?」
引兒沉默著。
尋真:「第三次了。」
「我不會再把我的命交到別人手上了。」
尋真把最後一點油潑在地上那兩人身上,然後進屋快速收拾行禮。
引兒看著尋真的背影,心道。
可是,爺又怎會是別人呢。
尋真裝了兩大包袱,裡面有月事帶,幾件衣服,一點吃的,剩下的便都是錢了。尋真專挑金子拿,裝的差不多了,再添一點零碎銀子、銅錢,首飾一樣沒拿。
雖然知道謝漼送的都是極貴重的,但難保有些帶有謝府獨有的印記,保險起見,索性一件都不拿。
匣子裡還有不少原身的東西,有一條紅綢帶,尋真再次拿起,原身珍藏這根紅綢帶,想必意義非凡,雖然尋真已經霸占了她的身體,原身可能也永遠不會回來了……尋真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它帶走。
尋真垮著兩個鼓鼓囊囊的包袱,走出來,聽見「砰砰砰」的聲音。
引兒正用那青銅托盤砸一人的頭。
那人還未斷氣,手伸上來,企圖抓住引兒的衣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引兒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地砸著,數十下後,那人腿一蹬,徹底死絕了。
尋真跨過那具屍體走過去,從架子上,取了那本《大周輿地誌》,放進包袱里,接著去床上找凝星珠,找了一會才發現凝星珠在地上,碎成了兩半,不能用了,尋真感到有些可惜。
引兒扔掉沾滿血的青銅托盤。
尋真注意到謝漼的那封信。
信躺在血泊中,一角已經被血跡浸染。
尋真蹲下來,正要撿。
卻聽引兒道:「姨娘,我跟您一起走吧?這人身形跟我差不多,正好偽裝成兩人殺了人畏罪潛逃,這樣便更不會被發現了。」
尋真的手停在半空,看向引兒:「你真要跟我一起?跟著我,可是要風餐露宿,吃了上頓沒下頓,或許還得在野外過夜。你考慮清楚了嗎?」
若有伴,當然再好不過。
引兒:「考慮清楚了!」
引兒的手探向那兩人的鼻尖:「都沒氣了!」
然後,引兒將一人胸口處的流霞簪拔下,只見那人胸口一個小洞,鮮血汩汩流出,引兒將那簪子插在那人頭頂。
一切準備好,二人走出去。
臨走前,尋真目光掃到牆上的畫,取下了謝漼畫的小院全覽圖,塞進包袱里。從門口往裡望時,看到地上那封信,猶豫片刻,沒回去拿。
都要走了,拿了也沒什麼意義。
引兒將燭台丟進去,屋裡倒滿了油,燭台一觸即發,火苗瞬間肆虐,剎那間燃起大火,飛速往四周蔓延。
二人關上了門。
引兒回房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又拿了鑰匙,去庫房,挑了幾樣金首飾,想著往後沒錢時,可以將這些首飾熔了換錢。
尋真:「會被人發現是出自謝府嗎?」
引兒:「奴婢特意挑過的,不會被發現。」
尋真放心了。
引兒也裝了滿滿兩大包袱,裝了那麼多金子,尋真心裡踏實一些了。
雖然都是謝漼的錢,但想來,謝漼應該是不會在意的吧?
尋真拉著引兒,往院子後面跑去。
不多時,到院後不遠處的偏門旁。
這裡是尋真跟謝進翻過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