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爺:「你且細細講來。」
……
謝漼與謝二爺討論完朝政。
踏入惠寧院。
謝漼身影剛現,院子裡的下人瞧見,又驚又喜,忙不迭奔入內室通傳。
謝漼腳下步履未停,神色淡淡,跨入內室。
呂令萱正坐於鏡前,丫鬟為她卸去釵環。
丫鬟來稟,呂令萱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整理了下鬢邊的髮絲,吩咐丫鬟重新梳妝。
未及丫鬟動作,謝漼便進來了。
呂令萱匆忙起身,抬眸望去。
謝漼著一襲月牙色長袍,仿若攜著一身清冷月色而來。面容俊美,氣質清雅。
呂令萱眼神瞬間迷離,心中似春水被攪,泛起層層漣漪。
倘若早知曉自己有如此福澤,能與這世間佼佼兒郎結為夫婦,她也不會……
可惜……沒有如果。
「夫君。」呂令萱聲若柔絲。
謝漼抬手,示意下人退下:「昔日我與你所言,莫非要我再次複述?」
幽微燭光搖曳,灑落在他身上,更添幾分冷清。
呂令萱眼帘低垂:「妾皆銘記於心。夫君,只是……」
「那柳氏居於夫君之院,此事若傳揚出去,旁人定會指指點點。夫君心懷壯志,本有那萬里青雲的大好前程,又怎能因一尋常女子而遭人詬病……」
謝漼:「此等事宜,無需你費神。」
「呂氏,你只須知,若你不能勝任這正妻之位,自會有更為合適之人取而代之。」
呂令萱聞言,身軀劇震,滿心驚恐。
夫君竟為了那賤籍女子,要休了她!
她身子一軟,癱倒於地。
謝漼離去後,丫鬟進來,大驚失色,趕忙上前攙扶。
呂令萱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夫人,您這是怎了?」凝冬憂心忡忡,目光往門外瞥了一眼,「方才爺……」
呂令萱:「我無事,你且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
呂令
萱入浴房,將丫鬟們盡數趕出。
片刻之後,室內隱隱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宋嬤嬤朝里望一眼,拉著凝冬走向門外。
兩人於廊下低聲私語。
「爺怎對夫人如此薄情,全然不顧正房體面!」凝冬滿面憤懣,「我真是替夫人委屈,夫人這般花容月貌,卻夜夜獨守空閨。」
宋嬤嬤:「爺的心全系在了那柳氏身上,夫人堂堂正妻,任由那狐媚子騎在頭上。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可恨至極!」
凝冬:「……若老夫人能知曉此事,替夫人做主就好了。」
宋嬤嬤:「此事還未到驚動老夫人的地步。那柳氏如今正是得寵之時,若貿然將此事告知老夫人,萬一爺惱了,反倒怪到夫人頭上,豈不是得不償失?」
凝冬:「……嬤嬤說的是。」
靜遠居。
謝漼在院裡審人。
尋真在床上醞釀睡意,外頭隱隱傳來嘈雜的聲音。她披了件外衫,走出房門。
只見庭院之中,燈火通明,僕人跪了一地,皆低垂著頭,身軀瑟瑟發抖。
謝漼身姿挺拔卻透著冷意,站在中央,審訊著下人們。
人群中,一個年約十二歲的小姑娘,踉蹌著撲倒在地。
她面色慘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豆大的淚珠簌簌滾落,洇濕了腳下的青磚。
緊接著,「咚咚咚」一連串響頭磕下,不過轉瞬,光潔的額頭上已滿是鮮血,觸目驚心。
小姑娘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奴婢錯了,再也不敢了,求爺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悽厲的哭喊聲在夜空中迴蕩,令人心生不忍。
謝漼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帶走吧。」
尋真想起剛穿來那天,也是類似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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