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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丫鬟將尋真扶回床上,轉身瞧見謝漼,福身行禮。

謝漼:「方才在說什麼?」

月蘭:「姨娘說……」

尋真接過話頭:「我說我已經好了,她們都不信。」

「好了?」

謝漼踏入院子,隱約聽到此屋的聲響,未及更換衣物,便徑直朝著尋真的屋子而來。

大周朝官服依舊禮,以顏色明品級,一至三品著紫袍,五品以上穿緋色,六品以下著綠……自一品至九品,色澤遞變。

謝漼身著正七品官服,深青色。

圓領長袍,綾羅為料。領口及袖口,皆繡有精緻的雲紋。腰間束一革帶,寬約二寸,帶身以黑色皮革製成。帶扣為精美的銅製,飾有小巧的獸面圖案,打磨光滑,閃爍著淡淡的金屬光澤。

腳蹬烏皮六合靴,靴面光潔,靴頭微微上翹。

整個人透著一股莊嚴肅穆之氣。

謝漼在床邊坐下,目光落在尋真身上。

尋真點頭,左手自錦被中伸出,主動撩起衣袖。

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手腕。

謝漼的手指落下,搭於腕間,診脈。

尋真期待地望著他,那眼神好似在問——

好了嗎?

片刻,謝漼抬眸:「脈象平和,已無大礙,自是可正常飲食了。」

又道:「既已痊癒,便去換身衣裳,一同用膳吧。」

尋真:「……好。」

又得上班。

謝漼更換了常服,坐於飯桌前。

尋真站在自己往常的位置,正要為謝漼布菜。

謝漼道:「坐下吧。」

尋真:「是,謝謝爺。」

目光掃過桌面,基本都是她愛吃的,總算能開葷了!

這一聲謝,倒是發自肺腑。

用完飯食,謝漼喚她同往書房。行數步,發覺尋真並未跟上。

回首看著她道:「來。」

尋真踟躕了一下:「爺……我能先去換個衣服嗎?」

「為何……」謝漼剛啟唇追問,卻似突然想到什麼,目光自她面龐移開,落了下去。

第20章 「寵妾滅妻終究難聽」……

尋真側過身,擋住謝漼的視線,捏了捏裙擺:「很快就好。」

謝漼頜首:「去罷。」

到了書房,謝漼依舊讓她抄十遍《女戒》。

尋真心裡嘆氣,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等謝漼忙完一陣,尋真將抄完的作品給他看。

謝漼接過,目光掃過,隨後置於案幾之上。

「抄錄如此多遍,可有記到心裡去?」謝漼抬眸,聲音平靜無波。

尋真:「現在已經會背了。」

「哦?」

尋真瞄他一眼,啟唇背誦。

此時書房內靜謐無聲,只有尋真清脆悅耳的背書聲迴蕩其間。

她身姿挺拔,雙眸靈動,背書之時,聲韻抑揚頓挫,如珠落玉盤,清脆動聽。

一氣呵成,竟是一個錯字也無。

尋真背完,謝漼沒什麼表示。

「爺,我沒背錯吧?」

謝漼:「背得頗為流暢,且具韻律之感。」

哎?

被表揚了?

下一秒,謝漼卻說:「可我方才所問,分明是,可有記到心裡去?」

謝漼重複一遍,目光自上而下,注視著她。

尋真雙唇緊抿,並未作答。

謝漼繼續問:「女戒第五篇為何?」

尋真依舊沉默。

她雖低頭,脊背卻挺得筆直,如一支寧折不彎的翠竹,這般模樣,較以往,竟是執拗了數倍。

謝漼凝視她片刻,終是道:「罷了。」

次日,她那張案几上的書換了。

尋真拿起《論語》,聽得謝漼道:「四書五經,若世間萬象之境,映天理倫常,常讀之,於個人品行塑造,大有裨益。亦可明德,立心。你今日且先從從論語習起,等我事畢,便向你講解其中精妙。」

尋真點頭。

翻開,好多句子都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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