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蘭道:「姑娘姓柳,名喚尋真二字。尋乃尋幽探勝之尋,真乃抱朴含真之真。」
名字跟她一樣。
尋真想了想,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要問:「那個誰——」
她一頓:「叫什麼名字啊?」
月蘭聞言一愣,隨後抿唇笑了:「姑娘問的是咱們爺吧。」
「呃,是吧……」
月蘭道:「姑娘可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尋真:「嗯。」
月蘭:「爺姓謝,單名一個漼。」
尋真:「崔?」
月蘭攤開手心,一筆一划在尋真眼前寫下。
三點水,旁邊一個崔字。
「便是這個字了。」
謝漼。
尋真無聲念著這個名字,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提到這人,月蘭話變多了。
「咱們公子實乃文曲星下凡,自小便聰慧過人,七歲便有神童之譽……」
連綿不斷的溢美之詞從丫鬟口中蹦出。
眉飛色舞,滿眼星星。
謝漼十五歲入場科舉,連中三元。
聖上閱卷時見其文章,連連驚嘆。金鑾殿上,謝漼應答如流,策論見解超凡,又不失文采,聖上大悅,欽點狀元,賜墨寶,贊曰。
「謝卿才情與品貌兼修,有經緯之才,朕甚喜之。」
自此榮耀加身,名動京華。
歷史上連中三元都沒幾個人,照月蘭說的這麼厲害,不至於籍籍無名,她大概真的是到了某個平行時空吧……
「公子之才,可不止經史子集。」月蘭還在繼續安利,「公子書畫雙絕,精通音律。醫卜星象,算數韜略,無所不曉,真真是這世間難尋的全才!」
月蘭注意著主子臉上的神色,沒什麼波動,只是略點了頭附和。心下暗嘆,主子可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爺以前不常來院裡,主子有了身子後,爺來的次數才稍稍多了些。
姑娘雖然嘴上不說,白日裡偶而會望向外面,想來也是盼著爺來的。
現在卻不一樣了,姑娘不僅將爺忘了,提起爺,眼中竟也沒了傾慕。
尋真想起剛才他給自己把脈,看來是真的懂點醫術。
不過這麼年輕,就會那麼多,還樣樣精通?
月蘭口中,應該有誇張的成分在吧?
尋真持保留意見。
「你們爺,幾歲了?」
月蘭一聽,覺得怪怪的。
什麼叫——你們爺?
還是乖乖答了:「方屆一十有八。」
十八。
那不就跟她一樣。
「那我呢?」
月蘭道:「姑娘較爺年少一歲。」
才十七。
未成年就生孩子。
怪不得身體這麼虛,都沒發育好呢。
「那你呢,多大了?」
月蘭沒想到姑娘還會問自己的年齡,愣了愣,道:「奴婢十五了。」
還是初中生的年紀。
尋真:「那剛才那些人,都跟你差不多?」
月蘭道:「奴婢年齒稍長,方才那些小丫頭們,皆不過十一二歲之數。」
天哪,小學生。
尋真想到剛才被一群小學生服侍,一臉難以接受。
月蘭見姑娘臉色變了,雖然不知姑娘因何而沉默,想著讓主子趕快開心起來,便道:「這些小丫頭都是爺親自選的,都是可信之人,必不會再出現那日——」
月蘭停下來。
那日她跟引兒都被故意遣開,若不是引兒機警,姑娘恐怕早就殞命。
那日景象委實可怖,姑娘癱在地上,被婆子從後面掐住脖子,婆子那般猙獰惡鬼模樣,月蘭到現在都記得。
月蘭心道,還好姑娘都忘了,現在這樣,也挺好。
「那日。」尋真咬牙道:「對了,想搞死我那兩人呢?」
哪有人穿越那麼倒霉的。
一上來就是個死局?
月蘭驚道:「姑娘記起來了?」
尋真:「就記得被掐了,還有個臉黑的老太太,要餵我什麼東西來著。」
月蘭:「姑娘寬心,那二婆子已被爺下令拖出去杖斃了,院裡那些個犯了過錯的奴僕,也都一個不留,發賣了。現今這院內上下,都是爺的人,往後斷不會有人再敢怠慢、欺辱姑娘!」
尋真憶起昨天那幅場景,鼻尖似乎還殘留了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