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1 / 2)

沒關係,你做的很棒——

十年後,他終於可以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然後,像是某種笨拙的模仿。

安慰的話太蒼白,他索性低頭輕輕吻住她滲血的唇。小狗根本就不懂得怎麼安慰人,只是溫柔地舔舐她的傷口。

「獎勵。」他小聲說,耳尖通紅。

就像她從前對他做的那樣,他常常會因為得到她的一個吻而感到開心,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一些的話……

「疼嗎?」他又問。

芙麗婭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

亞瑟蘭的睫毛無措地輕輕顫動了兩下。

他看見她眼尾泛起的薄紅,脆弱又鋒利。晶瑩的淚光懸而未落,仿佛他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徹底擊穿什麼。

他又做錯了什麼嗎?是不是吻得太重?是不是擅自牽了她的手?是不是那天他的作為還是令她厭惡至今?是不是因為他毫無商量地介入她的計劃?還是因為她不願再看到自己……

到底為什麼呢?

他總是這樣,莽撞又笨拙,學不會恰到好處的分寸。

他不想回到她離開的那些日子裡,時間仿佛被抽乾了顏色。每個驚醒的夜裡,他總蜷縮在她睡過的床邊,將臉埋進她的枕被,唯有那縷淡到快要消失的殘香才能暫時麻痹他潰爛的傷口。

那段日子,連呼吸都只是習慣性的動作。

直到重逢那一刻——

她帶著滿身硝煙重現在他眼前。她與人談笑時眉眼間掀起他從未見過的生動。她的眼底多的那一絲韌意,就像破曉時第一縷刺穿他永夜的光,劈開他的渾噩。而只有那一刻,所有死去的感官才突然甦醒。

他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嘗到唇齒間翻湧的血腥。

聞見掠過她發梢的風裡復甦的春天。

瘋狂而偏執的情愫在心底滋長。

那一刻,他只想追上她,再去確認一遍她還是否愛他。

當指尖終於觸及她溫熱的身體,那溫度幾乎要灼穿他所有克制的藉口。

是的,他徹底淪為了一個患得患失的賭徒,用盡全部籌碼只為押注那一個答案,但他不敢聽她的回答,於是他用強硬的態度把顫抖掩藏在命令之後,他說——

「只要你再說一遍,你愛我。」

原來,重逢時最後復甦的竟是痛覺。

她寧願以命相搏的疏離粉碎了他全部的妄念。

她不喜歡他那麼強硬的模樣。

就像幼年時始終籠罩在她頭頂的父權陰影,就像未婚夫對她實施精神掌控時幾乎擊垮她自我認知的衝擊,她不願做籠中的囚鳥,她想要飛向自由的藍天,但她被折斷了翅膀,所以她從血肉里剖出新的羽翼。

好。

那他就乖乖低頭。

「對不起。」

青年的表情慌亂起來:「對不起。」

亞瑟蘭指尖蜷回掌心,再也不敢貿然觸碰。他以為又是自己的冒失惹她難過,連呼吸都窒住了——

他怕極了。

怕她皺眉,怕她沉默,更怕她又一次轉身離開。

可就在他幾乎要退縮的瞬間,芙麗婭突然抱住了他。

溫熱的淚意在他後頸洇濕一片。

那一瞬,他的世界驟然靜止。

他僵在原地,半拍空白後,他猛地收緊手臂,將她死死按進懷裡。

如果他能來得再早一點……

如果他當初一起把理查茲也殺了……

如果他能將一切隱患都剔除……

她或許就不會哭,不會受傷,不會那麼累……

「謝謝你。」芙麗婭悶在他胸口輕聲說。

剛才她一直在給自己心理暗示讓自己穩住,但身負重傷的處境實在令她孤立無援。

那一刻她在想,如果真的悄無聲息地倒在這裡,會有人能發現她嗎?

惶恐不安的情緒將她難以凝聚的神智吞沒。

但亞瑟蘭的聲音立刻讓她定下心,他托住她失力的右手,借給她爆發的力量,叫她穩住。

可她分明感受到了那一刻他身上尖銳躁動的怒意,他的心跳明明在兇猛地撞擊著她的後背。

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呢?

最新小说: 冷戰兩年,要離婚時他追紅了眼 分手當天,財閥繼承人倒貼上門 劍雪歸山 藏月 爸媽來自外星球 惡女今天也在努力活下去[西幻] 矜乖 港島來卿 遲來心動 熱吻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