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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麗婭失了耐心,背後的手向外用力一推,亞瑟蘭的身體頓時和她拉開了點距離。

不過她用過了勁,連帶著自己也踉蹌了一下身體——兩人之間這一點微妙的平衡被克倫勞德眼尖地捕捉到了。

他沒說話,只是抬眸看了眼芙麗婭身後、這一路自己都沒給過

正眼的無名騎士,繃緊唇線。

事實上,克倫勞德並沒有多大耐心去關注一個身份低賤的騎士。但奇怪的是,他注意到對方脖子上那根勒緊喉結的黑色飾品,怎麼看起來有點兒像狗項圈?

…不太現實。

這名騎士像個啞巴、也面無表情,臉上像貼了層面具般不真。

此刻,那張面具,卻因剛才的那番動靜有了絲崩裂的痕跡。

克倫勞德讀不懂他那詭異的神情——看起來隱隱有點像……興奮?

「咳咳咳咳咳咳!——」芙麗婭演技發作,暈暈乎乎地輕聲咳嗽起來,身體搖搖欲墜。

亞瑟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欲倒不倒的身體,配合地低聲喚道:「小姐。」

芙麗婭靠在騎士的臂彎里,聲音帶著一絲柔弱與歉意:「我的頭好暈,可能是花粉過敏了,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成功打斷了克倫勞德深入的想法,他擰緊眉頭:「怎麼回事?還好嗎?」

芙麗婭痛苦地呻吟:「……不,殿下,看起來我身體有些欠恙,需要提前回去休息了。」

這個地方是不能呆了,再呆下去指不定要被這個蠢狗搞砸了!

「既然如此,我派人送你回去。」克倫勞德站起身。

第9章 他要殺她那她就狠狠親吻他

回大公府的馬車上,芙麗婭撩開車簾,沖馬背上的人說道:「亞瑟蘭,你給我進來。」

亞瑟蘭只好下了馬,鑽進馬車裡,他知道他該做什麼,於是主動跪到芙麗婭身前。

車廂很寬敞,只不過亞瑟蘭高大的身軀一進入,頓時擠走了不少空氣,霎時間車廂里湧入濃郁的荷爾蒙氣息。

芙麗婭摘下軟帽搭在膝蓋上,捋了捋頭髮,冷聲開口:「你好大的膽子啊亞瑟蘭。竟然敢在我的未婚夫面前對我動手動腳,是不是我最近給你的臉色太好了點?」

她最討厭他這副一聲不吭的死人樣子。

「抬起頭來,看著我。」芙麗婭的手指勾起青年的下巴,強硬地把那張總是處於低垂姿態的臉撥到自己眼前。

但是在對上那雙粉眸的一剎那,她又感到一陣惡寒,手指離開他的微涼的下巴,意圖蜷回掌心。

亞瑟蘭很少直視她,此刻同她一跪一坐、才能堪堪保持視線齊平。

那雙眼睛帶給芙麗婭的噩夢不比那雙手來得少。

夢裡她被他掐住脖子時,隱隱約約看見那對緋粉色瞳孔被染上嗜殺的血色,就像惡魔的眼睛。

一時之間,想要發威的聲音堵在了喉嚨里,芙麗婭的嘴唇無聲張了張:「……你,」

「小姐,罰我吧。」亞瑟蘭見她不說話,知道是自己又惹她不高興了,於是下意識地從腰間取下短鞭,捧在掌心裡,遞到她面前。

他像個木偶,麻木地重複著這種事。

「你有病啊!」芙麗婭嫌棄地揮掉他手裡的短鞭。

雖然她以前經常這麼做,但她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短鞭摔飛出去,撞開車簾在極速掠向後方的風景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沉默。

芙麗婭盯著亞瑟蘭,目光似能穿透他的偽裝:「…亞瑟蘭,你沒發現我最近沒有動你麼?」

她的語調拖長,尾音帶著一絲認真的審視。

亞瑟蘭垂眸,姿態恭順:「發現了,小姐。」

芙麗婭眸光一沉,所以他現在是在試探自己?

在此之前,她花了大把的功夫去順其自然地「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來掩飾她「性情大變」的錯覺,以重新構建他們二人之間的信任。

現在初有成效,他卻聰明得開始產生懷疑了。

察覺到他意圖瑟縮的腦袋,知道他又想靠逃避視線以此來掩蓋住自己眼底真正的情緒,芙麗婭再次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對,我玩膩了,虐待你真的很沒意思,一點有趣的反應也沒有。」

「所以你就仗著這一點,才敢來冒犯我麼?」

「不敢,小姐。」

芙麗婭俯視著他那張完美的臉,目光停留在那張微微紅潤的嘴唇上。

這些天亞瑟蘭被她養的很好,原本蒼白的嘴唇開始透出血色,也沒有以前那般乾裂了。

只不過他還保留著無意識舔嘴唇的習慣。

芙麗婭盯了盯他的臉,瘦削凹陷的面頰逐漸有了肉感,撐起骨骼。

脫離了些許病態,變得更加漂亮了。

「哼。」芙麗婭用力撒開手,亞瑟蘭的腦袋歪了歪。

他很聰明,她暫時不會拿他怎樣。

不,或許以後再也不會。

她並沒有虐待他人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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