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鞏一把打開盒蓋,笑眯眯道:「不錯,正是肥皂團。」而且是蘇衡為王安石特製的肥皂團,裡頭除了皂角、香料還有加了白芷、白芨、草烏、甘松等藥材,清潔力度極強。
「我進京時才洗過一次,不洗了。這肥皂團先留著吧。」王安石對浴堂十分抗拒,堅持要走。
「介甫,太學最近來了一位新直講,才學文章均是一流,你若是跟我進去洗浴,我便將他最近寫的幾篇文章與你分享,如何?」曾鞏為了勸服王安石進浴堂,也是煞費苦心。
「再加上那本《囿芸舊聞》,我上次沒看完,借我帶回去品讀幾日。」王安石討價還價。
「……行。」曾鞏臉上溫潤的笑容幾乎要維持補不住。
王安石見曾鞏連這個都答應了,頓時眼前一亮,試圖獅子大開口:「聽說子固你那裡還有一本《論語集注》孤本——」
「介甫,你差不多就行了。」曾鞏磨牙道。
「好吧。」見曾鞏態度堅決,王安石心知再繼續下去,連那本《囿芸舊聞》都要被收回,只好遺憾作罷,「進去吧,讓我試試阿衡親手做的肥皂團。」
五嶽觀內,曾鞏前腳拉著王安石去公共浴堂洗沐,後腳就有一位自稱是國子直講的官人來訪,說是拾到一篇文章,想要物歸原主。
「這位官人,您來得不巧,介甫兄剛剛離開。」清風與貴生道人跑去桑家瓦子看表演了,半天都沒回來,蘇衡正打算出門把那兩人喊回來,就聽見那瘦瘦高高的官人與看門道士的對話。
「看來無緣,只能等下次了」,那瘦高官人微微嘆氣,又問,「請問蘇衡,蘇小大夫可在觀中?」
蘇衡停下腳步:「這位官人您找他何事?」
「蘇道長於在下有恩,此次入京,我想當面道謝。」那官人道。
嗯?蘇衡打量了對方幾眼,確定自己之前沒見過這人,便道:「我就是蘇衡。敢問官人名諱?我們之前似乎並未見過,不知您說的『有恩』指的是?」
瘦高官人聞言,笑道:「原來小道長便是蘇小大夫。前些日子,蘇小大夫還為在下的義父按摩肩頸,義父近來感覺肩頸舒服了許多,不再隱痛了。」
義父?蘇衡回想,自從韓琦與歐陽修離京後,他就只為龐籍做過推拿……
「您是司馬官人?」蘇衡微微驚訝,司馬光何時入京了。
司馬光點頭,鄭重道:「拙荊曾病重無醫,多虧蘇小大夫所贈之藥才撿回性命。救命之恩,必銘記於心。」
有客人來訪,蘇衡不便離開,只好拜託一位師兄去桑家瓦子把玩瘋了的貴生道人和清風捉回來用暮食。蘇衡自己則把司馬光請到了會客的茶室。
一番交談後,蘇衡得知,原來司馬光在服喪結束後,便奔赴延州,投奔龐籍。後來,龐籍升任樞密副使,離開延州入京。司馬光也於今春得授大理評事與國子直講一職,上個月才到任。
司馬光與曾鞏同齡,卻早早考中進士,而曾鞏還在太學讀書,年復一年地備考科舉。司馬光擔任直講,在太學授課時也注意到了曾鞏這個學生,對他頗為讚賞。
「子固策論寫得極好,沒想到他所交友人也不遑多讓,甚至還略勝一籌。」司馬光感慨道。
「介甫兄任免回京述職,如今正在等朝廷安排,算是賦閒在家。他平日不是在家中讀書,便是去太學或本觀找子固兄交流學問。」蘇衡道。
「是個好學之人。」司馬光不住點頭。
嗯,還是你未來亦敵亦友的死對頭。蘇衡心道。
熟藥惠民局身為官辦醫藥鋪,因為每年都有戶部補貼數十萬錢,藥價比一般市價要低上三分之一。住在外城的百姓經濟情況往往不如內城百姓,因此大多喜歡到各大熟藥惠民局買藥看病。蘇衡所在熟藥惠民南局時不時還開展義診活動,免費為附近百姓看病、開方與派藥。
但達官貴人們看病,往往不會去熟藥惠民局,而是找金紫醫官看診,買藥一般也是去金紫醫官們開的藥鋪。
從馬行街一路往北,至到舊封丘門,道路兩邊除了香藥店鋪和官員宅邸,便是鱗次櫛比的金紫醫官藥鋪。這些藥鋪都是宮廷醫官開的,並且根據各自擅長的病症,細分為很多「專科」藥鋪,比如若要治療骨傷,則有大骨傅藥鋪,若要採買治耳聾、耳鳴的,以「獨勝元」的杜金鉤家和曹家兩家藥鋪最為出名。除此之外,還有專賣口齒咽喉藥的山水李家,以兒科聞名的班防禦家和柏郎中家,專攻產科的任郎中家……不勝枚舉。
因此,知道熟藥惠民南局有位十三歲的蘇小大夫的,大多是住在外城的平頭百姓。但貴生道人給蘇衡布置的出師任務,卻是要名揚整座開封城。就在蘇衡開始琢磨,是否要在內城以自己的名義開一家醫館時,來自鄧州與眉山的信件竟不約而同地送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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