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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衡應了下來,又問躲在蘇軫身後悄悄探頭看他的蘇轍,「小弟要同我一起去嗎?」

「!」被兄長發現自己偷看他了。蘇轍小臉一紅,先是下意識地縮回了腦袋,然後又慢吞吞地從蘇軫身後挪了出來,小聲道:「好……」

「我們的小兔子怎麼還害羞了」,蘇軫笑得杏眼彎彎,把蘇轍從自己身後捉出來,往蘇衡的方向輕輕推了推,「自家阿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小時候尿褲子的模樣阿兄都見過,尿布還是阿兄幫你換的,在阿兄面前沒什麼好害羞的。去吧,讓阿兄好好看看你。」

「阿姐——」小蘇轍羞得急得跺腳,他已經五歲了,早就不會尿床了,阿姐怎麼還拿他小時候的糗事來說呢。

「卯君長大了,也長高了。」蘇衡眼神一柔,主動上前,試探地摸了摸蘇轍的小腦袋,「當初我離開眉山的時候,卯君還不會走路呢。」

二哥與阿姐每日都要念叨無數遍的長兄近在咫尺,蘇轍能聞到長兄身上淡淡的藥香。頭頂傳來暖暖的溫度,那是長兄在輕柔地摸他的腦袋。

蘇轍忍不住又偷偷瞄了蘇衡幾眼。長兄的面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但周身氣質卻與自己不同,也與二哥不同。蘇衡清冷的眉眼漸漸與蘇轍記憶里模糊的形象重合。感受著頭頂的溫度,蘇轍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阿姐當初會把長兄比作初春乍暖還寒時的風。

二哥和阿姐沒有騙他,長兄真的很好。他也好喜歡長兄。蘇轍耳尖紅紅地想。

天慶觀北極院。

蘇軾今日一上午不知怎的,有些神思不屬,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可他細細回想了一下近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想不到這種毫無根據的感覺從何而來。蘇軾心裡不踏實,書也讀不進去,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破罐子破摔地打算請假。反正明日便是旬休,和先生請半天假,提前半天回家好了。

剛走進先生的院子,蘇軾便聽見一位陌生人在念一首沒聽過的詩。

「於維慶曆,三年三月。皇帝龍興,徐出闈闥。……惟仲淹弼,一夔一契,天實齎予,予其敢忽……」

那陌生人頭戴方巾,身穿圓領寬袖的青布襴衫,這副打扮一看便知是位讀書人。張易簡正一邊聽一邊點頭。

蘇軾與他長兄一般,從小記憶力過人,那首長詩他只聽了一遍,便能背誦了,只是他對詩中提及的人名不甚了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出聲問道:「張先生,這詩里提到的人都是誰呀?為什麼作這首詩的人要稱頌他們?」

張易簡正聽得入神,被蘇軾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他一跳,板起臉教育道:「蘇四郎,你何時來的?擅入師長居所,偷聽他人談話,實非君子所為!」

「先生,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知錯了。」蘇軾低下頭乖巧道。

蘇四郎跟他二堂兄蘇不疑一個樣,每次都是認錯飛快,至於改不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張易簡對這個聰慧卻又頑劣的弟子是又愛又恨。

「行了行了,午憩時間你不去休息,來我這兒做什麼?」張易簡沉聲問道。

「弟子感覺心慌慌,有些不舒服,想請半日假提前回家。」蘇軾有求於張易簡,站得規規矩矩,恭恭敬敬。

「心慌?可要去林家醫館看看?」張易簡皺起眉。

蘇軾搖搖頭:「許是昨夜沒睡好,弟子回家歇息歇息便是。」

「好吧,你的假我允了,收拾收拾回家去吧。」張易簡擺擺手。

方才的問題還沒得到解答,蘇軾磨磨蹭蹭地還不想走:「先生,方才那首詩弟子從未聽過,裡頭稱頌的那些人,都是誰呀?」

那位身穿青布襴衫的儒生笑了起來:「張兄,你這位弟子可真是勤學好問啊。」

張易簡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肅著張臉道:「他就是好奇心發作了。這詩是京城傳來的《慶曆聖德頌》,裡頭稱頌的都是當朝的名臣相公們。你一個小孩子要知道這些作什麼?還不快去收拾行李回家,這會子心不慌了?」

「小孩子為什麼不能知道這些?先生,你就告訴弟子嘛——」蘇軾不依不饒。

張易簡被蘇軾問煩了,便將詩中提到的人逐一告訴了他。末了,還忍不住讚嘆一句:「這些人中,韓稚圭、范希文、富彥國、歐陽永叔四位都是難得的人傑啊。」

「嗯——?」蘇軾眨眨眼,「聽著好耳熟,好像我阿兄在信中提到過。」

那儒生聽了驚奇道:「你阿兄是何人?竟能結識當朝宰輔名臣?」

「我阿兄是神醫!他現在就在邊關游醫。」蘇軾超自豪地大聲答道。

「哦?敢問尊兄——」

那儒生還要再問,卻被張易簡截住了話頭:「好了好了,聊得夠多了,蘇四郎,你還想不想休假了?」

「想的想的!弟子這就走~」蘇軾蹦躂著回去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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