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速現,覆護真人!」貴生道人念咒畢,蘇衡也正巧放下了毛筆。
「師傅,您看這樣如何?」蘇衡兩手捧著藥方遞給貴生道人。
「恰到好處,此方可行。」貴生道人一甩拂塵,對范仲淹道,「范大人,貧道已為此方念咒加持,平安符、金光神咒與這道己椒藶黃湯三管齊下,便是您這多年沉疴,也得動上一動。此湯每日三劑,連服三日,三日後,貧道再登門為大人複診。」
「多謝唐大夫。」早有長隨上前,畢恭畢敬地接過藥方。
「范大人公務繁忙,我師徒二人便不叨擾了。三日後見。」貴生道人拱手道別,便打算帶著蘇衡離去。蘇衡心中藏了事,忍不住回眸時,被范仲淹注意到。
「蘇小大夫似乎還有話想與老夫細說?」范仲淹開口喚住蘇衡。
「……是」,蘇衡猶豫了片刻,還是仰頭道,「范大人可曾聽過『唐真人安樂法?』」
貴生道人:「!」
范仲淹:「?」
貴生道人那套原始版八段錦最終還是被蘇衡成功地安利了出去。范仲淹學了這套功法,從頭到尾打一遍下來,的確覺得心靜神寧,通身舒暢許多,漸漸也愛上了這套功法,每日晨起不打上一套唐真人安樂法,這一日便覺少了些什麼。
蘇衡師徒每三日登門為范仲淹複診,調整藥方。一個月下來,范仲淹的肺疾竟再也沒有發作過。
與此同時,這個月間,陝西各地也有了不少變化。尤其是延州,仿佛從蕭條沉寂中復甦過來,如同一頭潛伏在叢林中的猛虎,漸漸有了攝人的威壓。由於頻繁出入州衙,蘇衡隱約能猜到延州城內氣氛變化的原因。
這個月以來,范仲淹一直在忙一件事情:養兵備戰。落入西夏之手的那三座堡寨,范仲淹勢在必得。
戰事一起,傷病營內得傷卒定會數量劇增。蘇衡與貴生道人商量後,決定讓民夫們在營中騰挪出兩條大通鋪,增加鋪位,同時大量囤積細麻紗布、杉木皮、柳木板、止血絮等常用物品,以備戰時使用。
九月秋至,衡陽雁去。塞下風景無人賞,四面邊聲不堪眠。進攻的號角終於吹響,將士的羽弓矢獵獵待發。身為陝西經略安撫副使兼任延州知州的范仲淹,調集了鄜延路、涇原路、環慶路三路步兵、騎兵近四萬人馬,向金湯、白豹、後橋三寨發起進攻。
有戰爭便有傷亡。一將功成萬骨枯並非誇大之詞。傷病營內,儘管提前做好了準備,蘇衡師徒與藺太醫三人依然忙得不可開交。
若只是普通的出血,民夫們已能熟練地用止血絮按住傷口,緊急止血。傷勢較輕的便讓他修養自愈,但傷重的士兵,民夫們都不會處理,只能仰仗三位郎中。
「蘇小大夫,此人頭骨摔碎了。」民夫丙十一與丁五又抬進來一位傷兵。
「可有破皮?」蘇衡頭也不抬,低頭忙著為一位腹部被敵軍用長槍捅破的士兵縫合傷口。
「破了破了!」丙十一連忙回道。
「先用風流散敷填破皮的瘡口,然後再包裹。千萬不可讓傷口見風沾水,否則成了破傷風,頭痛必然發作,到那時便難治了。」蘇衡叮囑道。
「是!」丙十一慌忙從藥箱裡翻出風流散,正打算為那傷卒敷上時,卻犯起了難。這位士兵生了一頭濃密的頭髮,每根頭髮都又粗又黑又硬,他一根頭髮能頂得上人家三根。丙十一拿著藥,根本無從下手。
「蘇小大夫,這人頭髮擋住了傷口,這要怎麼上藥呀?」丙十一大聲問道,等了片刻,卻沒有聽到蘇衡回復,不由拔高了聲音,「蘇小大夫?!蘇小大夫?這接下來要怎麼做呀?」
原來,蘇衡替那腹部受傷的傷兵縫合完傷口,又片刻不停地去了另一邊的通鋪替一位摔斷手臂的士兵正骨去了。營內呻吟聲,問話聲,指揮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蘇衡在另一頭根本聽不見丙十一的問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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