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洵第三女——蘇八娘,果然順順利利誕生。母女平安。
與她早夭的兩位姐姐相比,蘇八娘一出生就健康得很,面色紅黃隱隱,明潤含蓄,而且嗓門巨大,哭聲嘹亮,差點掀翻蘇家屋頂。
第6章 程氏孤兒竹製的搖籃「吱呀吱呀」頗有……
竹製的搖籃「吱呀吱呀」頗有韻律地響個不停,枝頭的鳴蟬也在夏風中聒聒吵個不停。正值石榴花開最盛的時節,一樹的深紅淺紅如同燃燒的烈焰,在晴空下開得張揚而肆意。
一朵榴花被風吹下,在蘇衡肩頭打了個旋兒,又晃晃悠悠仿佛喝醉了酒一般,飄忽著落至地面。
蘇衡並沒有留意這個小插曲,只默默推著搖籃,神情專注。搖籃內睡著一隻粉雕玉琢的小糰子,兩隻小手無意識地握成拳頭,惹人愛憐。
蘇八娘出生時,蘇衡已經兩歲多了。他本就聰慧,又有著前世的記憶,因此學什麼都比尋常孩童快上數倍。小小年紀,已經能幫著程氏照顧還在吃奶的妹妹了。
「小郎君,我來吧,八娘該喝奶了。」一位梳著包髻的婦人輕手輕腳地靠近。
「有勞。」蘇衡起身讓位,方便婦人將蘇八娘抱起。
這婦人是蘇八娘的乳母,名為楊金蟬,是蘇洵從牙行里買回的。因家裡並不富裕,程氏本想像當初餵養蘇衡一樣,親自餵八娘母乳。可是,接連的生產到底還是傷了她的元氣。生產對女人來說就是過鬼門關,即便成功過關,也得去了半條命,無論如何都會損耗身體本源。
程氏心有餘而力不足,蘇洵心疼程氏,偷偷把心愛的一方名硯拿去當鋪賣了,買了金蟬回來。
好在蘇八娘特別好養,只有在餓了或者尿褲子的時候會意思意思,哭上幾嗓子,其餘時候都乖乖地躺在搖籃或小床里睡覺。這可把郭氏給羨慕壞了。
程家二郎與蘇家八娘出生時間相近,程二郎也就比蘇八娘大了兩個月。程、蘇兩家先後擺了滿月酒。上個月,郭氏抱著長子程二郎來眉山參加八娘的滿月宴,那是程二郎與蘇八娘的第一次見面。
程氏與郭氏兩個姑嫂相見,少不得聊起孩子的話題。
「我家二郎鬧騰得很,一天能哭上八百次。尤其是夜裡,基本上每半個時辰就會醒一次,醒了就哭,非要人拍著哄著才能消停。這個月我就沒睡過一晚上安穩覺,我快愁死了。」郭氏止不住地唉聲嘆氣。
「男娃娃總是要比女娃娃鬧騰的。」程氏說完,想起自家長子,又掩住口,心道,衡兒是個例外。再沒有比衡兒還要乖巧省心的孩子了。
「阿嫂,你不如請一個乳娘,也好幫你分擔一二。」程氏建議道。
郭氏聽了,搖頭苦笑:「家中銀錢,我哪裡做得了主。」
程氏敏慧過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始末。八成是阿兄有意為難阿嫂,否則,以程家之富,怎會連一位乳娘都請不起,還要主母事事躬親。本以為阿兄冷待阿嫂,是因為阿嫂多年無子。如今,阿嫂為阿兄誕下嫡長子,她本以為阿嫂的處境會極大改善。沒想到……
「今日是八娘的滿月酒,不提這些了。」郭氏收拾好情緒,轉而說起另一件事,「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是關於言哥兒的。」
「阿嫂,你說。我定盡心盡力。」
「我打聽到,言哥兒在青神的書塾里過得很是艱難。他的同窗們因他無父母撐腰,都笑話他是個沒人要的小……」那個詞太髒,郭氏頓了頓,沒能說出口。
「我想拜託你,請蘇伯父出面,將言哥兒接來眉山這邊上學。言哥兒那孩子自他祖父過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越來越沉默寡言。家中沒有與他同齡的孩子,他在書塾也無交好的同窗。我又要照顧二郎,抽不開身。恐怕再這樣下去,言哥兒會出事。」
「竟有此事!」程氏又驚又怒,「阿兄難道就對他言哥兒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嗎?那可是大哥與大嫂唯一的孩子,他的親侄子!」
郭氏有苦難言,只能保持沉默。
程氏看著身形消瘦,神情疲憊的郭氏,突然啞聲。是了,阿兄連待阿嫂都能如此冷漠,遑論與他隔了一層的言哥兒呢。
「阿嫂你放心,言哥兒轉學這件事我一定給你辦成。」程氏語氣堅定地允諾。
八娘的滿月酒結束,送走了前來賀喜的各家親戚,程氏立即拉過蘇洵,將郭氏拜託之事告訴了他。兩人一齊去求蘇序。
蘇序與程文應是多年的好友了。程文應去世前,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長孫。為此,他曾特意修書一封給蘇序,信中言明,若是將來程之言有難,懇請蘇序這位老友力所能及地幫上一幫。現在,聽到次子與兒媳的懇求,他自然無有不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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