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還敢不敢妄自菲薄地將自己藏起來?」
「不,不敢了。」
她小聲怯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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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娘子,去買菜嗎?好久都沒看到你出門了。」
清晨,小院的門被打開,不遠處的一位婦人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小姑娘,眼睛一亮趕緊開口打招呼。
「啊,是…是前陣子生病了。」薛含桃的目光閃躲,緊張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袖,腦袋也往下垂,唯恐被人看出端倪。
「原來是生病了,怪不得我聽著薛娘子你的聲音有些…奇怪。」這婦人猶豫半晌只說了奇怪二字,實際上…沙沙的軟軟的,有一股媚意。
但這話說出來就有些失禮,畢竟面前的小姑娘性子實在老實。有那麼俊美出色的夫君,居然愣是憋住一個字不說,穿著打扮也普普通通,真不怕她那個夫君被人搶去啊?
可能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婦人的話音剛落下,合上的院門又一次被打開,她抬眼望去,不由咽了咽口水。
「出個門而已,夫人莫急,也等一等為夫。」
身後傳來低沉的男子嗓音,薛含桃下意識地顫抖起來,更緊地拽住了自己的袖子。
可是她的舉動只是徒勞,隨著高大身影的走近,她的手被輕而易舉地捉住,牢牢安放在掌心。
婦人在一旁看著,頓時不自在起來,雖然夫妻感情深厚,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親昵,被些老學究看到一定會說教。
婦人本想好心勸解一番,然而崔伯翀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偃旗息鼓,訥訥地喚了一聲崔郎君。
真不知道薛娘子這位夫君是什麼來歷,反正絕不是普通人,看她一眼把她嚇得呦,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或者薛娘子也害怕她這位夫君?站在原地,低著頭動都不敢動。
婦人偷偷地瞄,覺得他們這對夫妻相處起來有些怪異,莫不是在鬧彆扭?
還有薛娘子那個大表兄,也令人捉摸不透,忽然辭去了武館的活計不說,還出手闊綽地將周圍幾間庭院都買了下來。
上百兩呢。
婦人猜測估計是薛娘子的夫君給的銀子。
……
「不走?是想我抱著你?」崔伯翀摩挲著她的手指,又說他們還可以在房中多待段時間。
聞言,薛含桃馬上就有了反應,悶著頭往前走,低聲解釋自己沒有帶背簍不習慣。
她真的太怕和他待在一個房間裡面了,好不容易才求來一次出門的機會,根本不敢惹怒他。
「買的東西拿不完,我可以幫你提著。」崔伯翀漫不經心地道,刻意放慢了腳步與她走在一起。
甚至密不可分地挨著。
這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其實崔世子這張臉就足夠吸引眼球,附近住著的人小聲地談論他,都道他是薛娘子的夫君。
「哪個薛娘子?」有人不明所以。
「父親是秀才公的那個,會作畫,養著一隻大黑狗,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大表兄,搬來這裡有些時日了。」
「哦,哦,我知道了,她也真是深藏不漏,一看她夫君就不是尋常人,她卻從來沒有提到過。」
「是啊,想不通,而且她怎麼和表兄搬來了這裡……」
有個聲音充滿了疑惑。
低頭走路的薛含桃也聽到了,一聲不吭,接著崔伯翀一臉淡然地回答了那人,「是因為我家夫人看不上我,想要與我和離。」
「!」四周紛紛發出了吸氣的驚訝聲,想不到啊,這般華貴俊美的郎君也會被人嫌棄。
他們再度難以置信地,熱烈地,討論起來。
薛含桃聽著那些話臉色漲紅,走路的步子都變得不穩起來,最後險些跌倒。
「夫人小心一些,不著急,醫館就快到了。」崔伯翀去扶她的肩膀,感覺到她身體微小的閃躲,手臂直接攬住了她的腰。
更加親密的姿態,越是反抗越適得其反。
這一次,薛含桃終於學乖了,耷拉著眉眼,同他進入了醫館。
也不敢問為何要去醫館。
「郎君,娘子,請坐。」醫館的大夫態度友善,問他們到醫館來是抓藥還是看診。
聽到詢問,薛含桃的嘴唇動了動,眼神往一處看去,那裡有一個難以癒合的傷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