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翀神色自若地倒了些屠蘇酒在自己和女子的杯中,哪怕他現在的身體根本沾不得一丁點兒的酒水。
「人人都說屠蘇酒驅邪避凶,你信嗎?」他端起酒杯,好整以暇地注視著裡面的酒水。
「信。」薛含桃點頭,默默抬眼看了看他的手腕,肯定道,「一定有用的。」
重陽的茱萸手串,小年的屠蘇酒,都可以保佑他,一定會保佑他。
比崔世子更快,她大口地喝掉杯中的屠蘇酒,一杯不夠,薛含桃變得大膽
起來,接連地往自己的嘴裡灌驅邪避凶的聖物。
求求了,讓種子開花吧。
很快,她腦袋暈乎乎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嘴裡一直嘟囔著一句話,像是絕望地哀求。
可是,沒人能聽懂。
崔伯翀也不例外,他只是溫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淚水,然後垂眸喝下了手中的屠蘇酒。
熟悉的疼痛如約而至,他面色不變,彎腰抱起他的桃子回到了榻上。
她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懷裡,沒一會兒,崔伯翀頗為不耐地嘖了一聲,隨手拭去唇角溢出的血液。
可能是濃郁的血腥氣作祟,薛含桃在這時忽然睜開了眼睛,慢慢地,她的眼神從迷糊懵懂變作驚懼慌亂。
「不!」
薛含桃的眼淚稀里嘩啦地往下流,她手忙腳亂地擦拭那些血跡,此時發出的聲音無比悽厲。
可崔伯翀竟意外地覺得十分悅耳。
「不要怕,死不了。」他愉悅大聲地笑著,一點一點把她沾上的鮮血擦拭乾淨。
桃子染了紅色,雖然艷麗但終歸不祥。但有他的安撫,她還是魂魄盡散,可憐地哀求他活下去時,模樣令人心碎。
「求求你,不要死…不要這些血…」
「不能在這裡,回都城,我們回去,那才是世子的世界。」
「無論生或死…都會陪在世子的身邊…永遠…永遠。」
薛含桃哽咽著,徹底迷醉,也徹底清醒,「不要離開我。」
她會比以前更努力,更勇敢。
獻出她的一切來留住神明。
第52章 一點點的花芽。
「如果這是你的請求,」崔伯翀笑著用染血的薄唇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印記,低低道,「我會滿足你。」
他知道能讓一隻膽怯的桃子說出這些話有多麼不容易。
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死亡不是一個人的結束,被遺忘,被切斷與她所有的聯繫,才是永遠的消失。他答應會永遠留在她的身邊,無論生與死。
「你要成為真正的世子夫人,崔伯翀的夫人。」
他的眼睛裡面映著她的身影,完整而清晰,像是要把她刻在自己的靈魂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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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小院的院門大開,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地駛進青石縣的街道,然後停下。
那個之前與薛含桃搭過話的婦人,熱情又好奇地湊了過去,先是驚嘆了一番馬車的不凡,接著問他們搬東西是何意。
「我們要…歸家了。」薛含桃忙碌地跑來跑去,像是只花叢中不辭辛勞的小蜜蜂,回答婦人的語氣也是甜甜的。
他們,指的是她和她的夫君。
她回望正悠閒坐著拿肉乾餵狗的崔世子,對著婦人又認真重複了一遍,「回我和夫君成婚的家,要過新年。」
過年要開開心心的,才不會把福氣趕走,所以薛含桃哭過以後,又在笑。
婦人附和著點頭,說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她是聽到之前和離的那些話了。
「阿嫂,勞你的關心,這些屠蘇酒送給你。」薛含桃聽著有些窘迫,趕緊抱來了一壇酒。
哪怕相信它能夠驅邪避凶,經過那個差點讓她魂飛魄散的瞬間,她也再不敢將這些屠蘇酒留下來。
丟掉就太浪費,索性送給前來搭訕的婦人好了。薛含桃記得剛住進來的時候,她送給過自己幾顆新鮮的菘菜,彎著眼睛將屠蘇酒遞給她。
「是,你們夫妻現在和好了,自然要一起回去和父母家人團圓。」婦人沒有推辭,接過屠蘇酒笑得合不攏嘴,她知道薛含桃的屠蘇酒是買的城中最昂貴那一種,這麼一小壇就要八百文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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