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也沒那麼難受的,就是不該在最脆弱的時候聽見友善的聲音。
髒兮兮的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她低著頭站起身,滿是寒意的手被南斯嶼包裹, 那層冰總算被融化了一點點。
南斯嶼同樣站起身, 替她掃去身上的塵土。
他解釋道:「這兩天我去了趟南城, 拿到那年中學校長因為那件事被調走的證據,有錄音,還有校外的監控錄像已經在調取了,其他證據還在整理,這兩日會提交到法院,還給你一個清白。」
所有棘手的事情在他手上總是能順利處理得行雲流水。
在葉予音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還想著能不能去找他幫忙,甚至還在懷疑他會不會相信她的時候。
南斯嶼已經用實際行動給出了他的回答——他不會不相信她。
並且已經把她需要的證據整理好,擺在她面前。
他始終沒變,還是那個會默默在背後替她處理好一切,保護好她的南哥哥。
南斯嶼又替她順了順頭髮,乾淨的指腹抹去皮膚上的髒,重新將眼前這個人整理得乾乾淨淨。
最後再牽著她的手:「音音,如果我想知道你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你願意跟我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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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南斯嶼分開之後,葉予音幾乎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那些年發生的事極其不堪,她不喜歡回憶,但也沒有刻意避開不提。
她成長在一個充滿謾罵與墮落的家庭,父親生性好賭,母親時常怨天尤人,別人的家庭里充滿了溫馨的愛意,但她的親生父母卻沒有半點人性。
在一個下雨天,她從那個家裡跑了出來,從而撞見南斯嶼,他將她救下,從此成了她唯一相信的人。
在南斯嶼的幫助下,他們成功將她的親生父母送入獄,以家暴的罪名,法院判了三年。
三年後葉予音父母出獄,但並沒有立刻找到葉予音,反而在社會上本分打工一年,留下改過自新的證據,在第四年時才提出要接葉予音回家。
他們騙過了法庭,也騙過了所有人,但沒騙過葉予音,她不肯跟隨他們,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送她離開的那天晚上,南斯嶼將所有為她買的東西都整理得整整齊齊,全都送到她家,但那天晚上葉予音直接被打暈帶走,那些東西全都被她父母不知道以怎樣的形式賣了出去,一點念想都沒留給她。
於是在此後兩年的時間內,葉予音仍然經歷著漫長的家暴。
那時的她已經過了12歲,能打工賺錢,先是被父親分配到工地,再是去當服務生收銀員,後面父親覺得這種方式來錢慢,動了邪心,讓她去夜店陪酒。
夜店魚龍混雜,那邊還是缺乏管理的最混亂的地段,當時的她年紀太小,沒有反抗能力,甚至還是被同樣身為女性的自己的親生母親親自送進去。
甚至自己的親生母親還在耳旁告訴她,讓她忍過一個晚上,之後他們的生活就能夠好過。
那時的她13歲。
但她還是拼命逃了出來,並且拉了自己母親做墊背,反手把她送過去,給了自己脫離那種地方得機會。
從這個時候開始,本就一團亂的家庭徹底翻天覆地。
母親因為這件事承受了不小的打擊,徹底發了瘋,時常與父親互毆,不止一次動了自殺的念頭。
在不久之後她精神終於完全崩潰,拉著葉予音準備自殺。
慶幸的是,當站在火車鐵軌的前一刻,她後悔了,沒有把葉予音一起拉下水。
但不幸的是,葉予音獨自站在鐵軌前,親眼目睹了火車攆過自己母親的身體,眼睜睜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
更不幸的是,當眼裡倒映著鮮血飛濺時,她沒有半點驚慌,反而覺得自己解脫了。
母親離世後,父親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過家,空蕩蕩的家中只留下她,倒是過了一段不會受強迫的日子。在這個過程中,她想過趕緊離開,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而就在某一個晚上,父親的債主找上門來,說是找不到她父親的人,便將家裡所有能賣錢的東西都搬走,包括她。
他們綁架了她,本想拿她威脅她父親,但那個人怎麼可能會顧及葉予音,他只會在意自己賭局上能不能獲勝。
那時的葉予音已經麻木,甚至跟債主做了交換,以她父親的下落換自己的安全。
債主找到父親的那天,她也徹底自由,很快從周圍人口中得知父親被打死,那群人坐了牢,也總算斷了她所有羈絆。
在某種程度上說,好像是她害死了她的親生父母。
但她只覺得他們活該。
14歲的她成了孤兒,一個人在縣城的街頭漂泊,看不見半點希望。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那個曾經給過自己無微不至照顧的人,便回了那個儼然空無一物家,翻遍所有櫥櫃找到最後僅剩的幾十塊錢買了張火車票,又徒步走了幾日,找到曾經居住過的那個地方。
卻被告知南斯嶼他們搬了家,不知去向。
那時恰好是南斯嶼父母企業遭遇巨變的階段,搬家也是他們被迫的選擇,一切都是那麼巧。
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葉予音心灰意冷,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沒了期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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