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赤著腳走到曾經他們住過的那個家門外的一條江邊,滿腦子只想著縱身一躍。
但沒成功,被路過的人報警救下,又被現在的養父母收留,從此去南城生活,多了一個哥哥與一個妹妹。
從此算是開啟了人生新篇章。
起初養父母對她很不錯,各方面盡職盡責,也因為她的遭遇所以會更照顧她。
漸漸的,總有人喜歡拿她跟同齡的妹妹對比,她成績好安靜乖巧,而妹妹成績差任性妄為,這種話聽多了總會令人不舒服,從而引起了妹妹的嫉妒心。
過繼到養父母這邊的一年後,她跟妹妹上了同一所高中,妹妹對她的厭惡也到了極點,開始教唆學生孤立她。
但孤立對她沒有用,她本來就習慣孤獨,於是沒能得到滿足的他們開始變本加厲。
只是葉予音經歷了太多,她不會任由自己受欺負,在那些被霸凌的日子中,她在刻意被撞倒時會站起身還手,在被打時也會打回去,總會以同樣的方式報復那些人。就算有次她被堵在巷子口她也沒慌過,反而把他們引到沒有監控的地方反擊。
那一次是她與妹妹徹底決裂的經過,她逼迫那幾個圍堵自己的人說出是妹妹指使的,回家揭發妹妹的所作所為,妹妹因此被父母教訓。
從此妹妹起了報復心,在他們高二下學期期末領成績當天將葉予音反鎖在衛生間內,想給她一個教訓。
因為當時學校已經放假了,所以葉予音的喊叫並沒有任何人聽見,更沒有人發現她還在這,衛生間中門窗都被鎖死,踹也踹不開,她身上也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只能呆在那個空氣壓根不流通的地方一天一夜。
那個時候她真的恨透了這個世界,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卻總有各種折磨人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從掙扎試圖出去到漸漸麻木,她甚至想著如果就這麼死在這裡也不錯,反正她對世界早就沒了留戀。
除了,那個曾經給她帶過溫暖的那個人。
她在那個又髒又潮濕的地方呆了很久,漸漸感覺到窒息,心跳越來越快,所有力氣都被剝奪了。
但她的命還是很硬。
死不了,在一日之後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了,那群看熱鬧的人終究是害怕鬧出人命,所以將她放了出來。
那個時候她清楚看見眼前的所有人。
有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妹妹,有她的同班同學,還有那位參與其中的女教師。
他們壓根不熟,甚至無冤無仇,卻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們的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意,看她越是狼狽的樣子他們就越開心,仿佛她已經成了他們取樂的工具。
葉予音沒有放過他們。
她上前將他們踹倒,摁住他們的頭到水池中,拖進廁所里,用自己的方式展開一次混亂的鬥毆。
她瘋了,那些人也瘋了,已然不計後果,一群人合起伙來將她逼到窗口,想要合力把她推下去讓她吸取教訓。
但為了自保,最後是她將女教師推了下去。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大家再沒敢對她做任何事。
這件事不僅在全校鬧大,在葉予音的養家庭內也鬧到不得安寧。
養父母無法接受自己的親生女兒是這樣的人,極度崩潰,整天以淚洗面。
可是內心裡難免會覺得是因為葉予音的到來所以他們的女兒才會變成這樣的,哪怕明知道她是無辜的,但也會有怨氣,想著早知道不將她帶回家了。
從此開始,她與養父母之間的關係也回不到從前。
他們無法裝作沒發生這些事一樣對待她,她也很少再出聲說話,變得非常僵硬,包括與余洛知的關係。
但這件事過後確實是消停了,高三一年只沉浸在學習中,高考後葉予音考上了還不錯的大學,而妹妹只勉強去了大專,兩人在不同城市,終於分開。
在離開了南城後總算跟著脫離開那些混亂不堪的日子,儘管仍是一地雞毛,但相比此前,獨自一人的生活已經是無比舒服。
她的生活確實有在越來越好,幸運找到跟興趣有關的工作,進入樂團參加演出,一步步走進南斯嶼的圈子中,兩人相遇,總算回到他的身邊,從此讓她徹底變得順利起來。
也因為經歷過那些不公,所以她更珍惜在南斯嶼身邊得到的一切,她貪戀,更不捨得離開。
這就是她的前21年。
一路波折,悲劇性的生活。
南斯嶼總算知曉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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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嶼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葉予音的這些年,他儼然連面對都沒了勇氣。
葉予音分明可以不需要經歷後面這一切的。
偏偏是他那年的放手導致的。
可就算這樣,葉予音也沒有怪過她,她始終清醒的理智的知道什麼是應該的什麼是不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