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讓葉予音學做飯,結果她把自己手指燙起泡,再練琴時手多次被磨出血,此後他就再也沒讓她接觸過任何家務活。
彈鋼琴的手,就不該用來做家務。
聞言,葉予音假笑:「不會。」
「會開車?」
「也不會。」
「……」
「洗衣服……」
「這個我就會了。」葉予音搶答,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光亮。
南斯嶼掃了掃她:「有洗衣機。」
「……噢。」
葉予音又沒了話說。
南斯嶼笑意卻擴散了很多,本倚靠在車門的身子站直,落下的陰影恰好遮住葉予音,他略彎腰迎合她的高度。
戲謔性道:「那你怎麼照顧我?」
葉予音無言,倒是認真想了想:「要不,你先教我?」
話音落下,便傳來輕快的笑聲,南斯嶼仿佛對她這番話還算滿意,抬眸示意。
「走吧,上去收拾東西,我帶你回家。」
他用的是『帶你回家』這個詞。
心弦某根神經好像突然被觸動了下,葉予音怔怔撩起眼瞼,卷翹睫毛下灼著熾熱的痕跡。
兩人一塊上樓,看到樓道環境時南斯嶼的神態始終不太好,直到推開門後雙眉愈發緊鎖。
屋內全都是盜竊犯留下的痕跡,但他關注的重點卻在她的居住環境上。
不過15平米左右的單間,發黃的牆面上滿是掉皮,房間內僅有一扇窗,搖搖欲墜,整個空間壓抑陰暗,令人喘不過氣來。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嗯,本來住在學校,但後來找了兼職工作到太晚,學校回不去所以只能搬出來住。」
上大學的階段應當是最無憂無慮的,擁有生活費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娛樂活動,再怎樣都不至於太拮据,但南斯嶼不知道葉予音為什麼會過成這個樣子,她所謂的養父母難道沒有履行好贍養她的責任嗎?
南斯嶼壓下所有沉重,彎腰幫葉予音收拾東西,「有東西被偷沒有?」
「一條項鍊,不過不算什麼貴重物品,還好。」
「項鍊?」
「嗯,我養母生日快到了,我本來想作為她的生日禮物的。」
「那恰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挑選禮物吧,我也送一份,就當作是她撫養你那麼久的謝禮。」南斯嶼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這話說的,好像他才是葉予音的監護人。
葉予音沒反駁,埋頭收拾東西,她的東西不多,堪堪幾件衣服,很快收拾好,又直接過去房東那裡辦理手續,再次下樓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南斯嶼替葉予音扛著行李箱,葉予音則抱著一個裝著日用品的小箱子,這便是她全部的家當。
一輛豪車在偏僻城中村內顯得十分招搖,吸引路過許多人的注視,直到離開這片區域,駛向被一片霓虹燈包裹著的地方。
南斯嶼住的地方是在城市中央,四周被各種大型娛樂場所圍繞,連空氣中都飄散著紙幣的味道。
但葉予音剛從郵輪上下來,知道有錢人的世界到底有多誇張,此刻再見到這些竟有幾分熟悉感。
下了車,司機幫忙提東西,葉予音跟在南斯嶼身後,去到對應樓層。
這邊是南斯嶼獨居的房子,是雙層樓的構造,二樓還有空房間給她居住,南斯嶼專門安排家政過來打掃,還換了新的被褥,給葉予音營造最好的條件。
「以後你就住在這了。」南斯嶼道,說話的同時還在思考房間裡缺少了什麼。
「謝謝南哥哥。」葉予音賣著乖回應,正思考著要不要再提一下怎麼償還房租的事情。
便又聽見南斯嶼的聲音:「這個房間還沒人住過,什麼都沒有,現在還有時間,要不先去買點用品?順便去吃頓飯。」
葉予音道好,帶上手機便出門,此刻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周圍還開著的餐廳並不多,南斯嶼依照葉予音的口味選了家法式餐,兩人坐在一扇落地窗前,側頭便能看見城市的夜景。
過程手機恰好震動了下,葉予音掃了一眼,是孟冬染髮來的,問她現在的情況。
她便敲著手機回了幾句,並沒有告訴她自己搬家了的消息,只讓她放心。
回完信息的時候南斯嶼已經點好餐,隨口提了句:「你跟家裡人抱過平安沒有?」
葉予音實話實說:「沒有,爸媽他們不知道我去參加音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