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來幾次都想說不用跟了,可話到嘴邊,他又做不到,「跟著,護住她安全就好。」
他想,就讓她的消息陪著自己度過這段最艱難的時刻吧。
而今日,保鏢卻向他匯報了沈顏卿和艾伯特一起騎機車,差點撞上貨車的消息。
那瞬間,霍星來理智失衡。
他再也忍不住,撥通了沈顏卿的電話。
他想問她傷得重不重,還想趁機說艾伯特不夠沉穩的壞話。
可聽到女孩子嗚咽的哭聲,他又慌了神。
「卿卿別哭。我人在瑞士,不能給你擦眼淚。」
聞言,沈顏卿便哭得更加悽厲。
罵他負心漢,當代陳世美。
應該慶幸他不在美國,否則自己一定要衝過去給他兩拳才解氣。
聽著女孩潑辣又鮮活的辱罵,卻讓遠在瑞士的人,久違地感覺到心臟一暖。
「霍星來,收起你的自作多情!」沈顏卿吸了吸鼻子,將玉鐲重新戴到腕上,「我現在根本不需要你,有的是人幫我擦眼淚。」
霍星來心臟又是一沉,「你交了男朋友,對嗎?」
沈顏卿反骨上身,「關你什麼事!」
霍星來耐下脾氣,溫聲:「你們就算戀愛,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沈顏卿的語氣卻滿是不忿,「你少教訓我,你還沒這個資格。」
曾經纏膩著自己叫daddy的姑娘,現在冷言冷語說他沒資格管教她。
霍星來的心臟,像是被扎進一萬支箭。
「卿卿,我很擔心你。」
「我很好,不需要。」
霍星來問:「那為什麼哭?」
沈顏卿當即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或許是因為委屈,又或者是惱恨。
還有很多明明被她刻意封存的記憶,卻偏偏不受控地像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給她帶來情感的反噬。
「...」
「是不是他對你不好?」
「他對我好不好,你的人沒告訴你嗎?」
霍星來哽住。
如果不是聽筒內尚有的電流音,兩人都以為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我...」沉默良久,霍星來終於先軟下語氣,「我給你定了一輛車,但需要做一些改裝。大概一個月後送到美國,你這段時間可以考一下駕照。」
「我不要!」沈顏卿拒絕得乾脆。
霍星來仍耐心哄道:「這比機車安全。」
沈顏卿咬唇,「我沒辦法向媽媽解釋。」
顏令昭不喜歡霍星來,甚至對他格外牴觸。
霍星來:「卿卿,我只答應不見你,但沒答應不對你好。」
然後,霍星來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像是要將心肺都咳出來。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苦肉計,但這招明顯對沈顏卿格外奏效,「霍星來,你怎麼樣?」
「卿卿,我不瞞你。」霍星來打開FaceTime通話,沈顏卿的手機屏幕瞬時出現他消瘦的神態。
他頭頂還掛著吊瓶,和一個顯示瑞士凌晨3點的時鐘,「我情況很糟糕,才轉來瑞士休養。你就收下那些東西,讓我安心些,好嗎?」
沈顏卿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於點頭,「嗯...」
霍星來這才露出一個疲倦的笑,「Good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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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和霍星來掛斷電話後,他又像從她的世界徹底消失。
沈顏卿人在國外,也探聽不到任何關於港島霍家的事。
艾伯特卻是康復後,又變成她的忠實追求者,日日陪在身邊。
臨近聖誕節,美國高校放假。
當沈顏卿得知艾伯特準備在節日上當著父母的面向她告白,嚇得她趕緊約鄔苡宸聖誕節去日本北海道看雪。
鄔苡宸抱歉稱已經提前約了孟琮越去冰島玩,沒辦法同她去北海道。
沈顏卿最後東尋西覓,問到了沈滿慈那裡。
原本以為她會以工作繁忙為由拒絕自己,卻沒想到沈滿慈答應得乾脆,直接讓助理給兩人買了機票。
終於在聖誕節前,她成功避開艾伯特的告白,抵達北海道的小樽市。
當她們住到天狗山下的民宿,瞧著一片蒼茫的雪山,沈顏卿才恍然意識到這是電影《情書》的拍攝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日本,還要去小樽看雪。
可就像是有冥冥之中的引導,讓她的心不由控制地做出選擇。
沈滿慈端過兩杯咖啡,坐到她身邊的吧檯前,透過落地窗看向靜謐的雪山夜景。
雪山很安靜,屋內也只有壁爐燃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