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讓所有人知道,沈越是為她討回公道,才對丁家興動的手。
這邊的丁家興嗷嗷叫痛,聽著沈越的問話,已經是趕鴨子上架似的,順著話語喊道:「我我我,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對唐舒說那些渾話。」
「我該打,我該死!」說著,還自己抽了自己兩個耳光,但是不痛不癢的。
沈越不耐煩地問:「道歉呢?」
丁家興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但是身體上的疼痛讓他徹底服軟,轉過頭看向唐舒,揚起聲量:「對不起嫂子,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給你道歉了。」沈越輕輕捏了下唐舒的掌心,輕笑問:「原諒他嗎?」
唐舒對上沈越那墨黑髮亮的眼眸,心裡既感動又酸脹,輕輕點了點頭。
最後,她對丁家興說道:「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就想跟我的男人好好過日子。」
說著,拉著沈越的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沈越勉強接受丁家興的道歉,見越來越多人圍了上來,牽著唐舒的手,掉頭離開了迪斯高。
*
兩人一同走在清晨的道路上,上學的孩子慢悠悠地出籠,街邊擺賣的小攤也慢慢多了起來。
煙火氣十足。
唐舒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沈越,微微昂起下巴,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又好像一個鬥勝的公雞打贏了一場勝仗。
唐舒滿肚子的話不知道從何說起,看著沈越那張雲淡風輕的臉,越看越來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清晨的涼風吹來,沈越牽著唐舒的手,只覺得軟綿綿的,直接塞進了他的衣兜里,理直氣壯地說:「早上涼,別動。」
沈越的手勁大,掌心寬厚,直接把她的手緊緊攏在手心,垂眸看了她一眼,小聲問:「生氣了?」
聽了這話,唐舒輕輕嘆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沈越。」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得清:「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用打架來解決問題的,我們是成年人了,處理事情可以學著圓滑一些,尤其是你下手沒輕沒重,要是把人……」
真的把人給弄死了,這輩子就徹底完蛋了。
沈越思考了半秒,自嘲地說:「所以昨晚你寧願裝睡,也不告訴我被人家欺負了。」
接著他輕嗤一聲,有點氣惱:「你認為我不可靠。」
沈越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他清晰感覺到唐舒沒有真正想要依靠他,甚至還覺得他是個不理智,愛闖禍的人。
唐舒語塞,那沉默不語的樣子看在沈越眼裡,就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沈越忽略內心那一抹緊緊揪起來的窒息感,語氣輕鬆道:「你放心,我肯定有分寸的,不會鬧出人命。丁家興就是故意來找你麻煩的,他看你一個女人出來,擺明就是想占你便宜,如果這都忍得住不動手,我還是個男人?」
大概是沈越剛剛打完架,腎上素激增的原因,說的話居然比之前多一些。
但是也囂張極了。
唐舒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一下子居然沒抽出來,只好任由他握著。
誰讓是自己先動的手?
唐舒抬頭看著他的側臉,認真道:「我知道,你習慣用你自己的方法去解決問題,但那隻適合以前。現在不一樣,我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我不想你出事。」
沈越之所以對誰都那麼狠,那是因為他以前沒有任何顧慮,他孤家寡人一個,估計也不會太惜命。
但是現在不一樣,唐舒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她既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更不想她有個殺人犯的爹!
那不如不出生得了。
大概是因為她以前生活在一個較現在要文明一些的年代,她從不主張用暴力解決問題,畢竟打架上頭弄出人命的案例比比皆是。
有時候僅僅是為了排隊發生了口角,或者是陌生人之間不注意的碰碰撞撞,一不小心就釀成了不可挽救的後果。
不僅自己後悔莫及,同時也傷害了很多人。
「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既然你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想你出事,只要有我一天,我就護你一天,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沈越觀察著唐舒的表情,語氣帶著幾分鄭重:「你說丁家興他這麼過分地欺負你,最後卻什麼後果都不用承擔,他下次再見到你會怎麼樣?」
沒等唐舒回答,沈越就冷嗤一聲:「那他肯定會得寸進尺,會認為我不在意你,可以任別人欺負,也會認為你沒有能力反抗他,進而對你更加無禮,所以……」
「所以該動手的時候就動手。」唐舒笑著接過他的話,嘗試著站在沈越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