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最終還是決定不吃小甜點了,將甜品盤丟下。
心下暗道:嗯,是該道歉,說要跟她結婚,卻還和別人相親!
她瞄一眼溫閒月手中小盤裡逐個增加的蛋糕、果塔,「你臉黃一個月。」
溫閒月低頭看一眼自己手中的甜品盤,不知不覺已經堆滿了各式小甜點,在心裡惡狠狠罵了自己的手一通,決定吃完今晚就抗糖。
船艙外,觀霽月已經在觀海明的引薦下和徐祈清打上了照面。
船體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將船艙外的景象完整呈現。
甲板上風很大,吹亂女人的裙擺,觀霽月一改往昔大小姐做派,面含嬌羞地撩一下鬢邊的頭髮,不知在和徐祈清說什麼。
男人衣袂飛揚,神情謙和溫雅,看不出任何波瀾,星眸微偏,順著面前人鬢邊那顆誇張的寶石,看向了身後的船艙落地窗。
酒水甜品台旁,兩個穿著精緻小禮服的女人抱臂,一副看戲的神情,朝這邊投來目光。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被那個表情更拽、更嬌矜一籌的小女人吸引。
在目光對上的瞬間,沈初棠舒舒然扭頭,今晚第二次忽視了甲板上的那個眾星捧月的男人。
徐祈清抿唇輕笑,面前壓著被風吹亂的裙擺的人抬頭看他一眼,似是受到他這一聲笑的鼓舞,低聲道:「風好大,有些冷。」
他聞言,目光輕點一下面前女人抹胸晚禮服上裸露著的肩膀,隨後對著站在不遠處的侍應生招一招手。
侍應生雙手交疊,快步走上來,詢問他有何需要。
他語氣寡淡地道一聲:「幫這位女士拿一條毛毯。」
說完,微微頷首,適時打斷這場他並不想再多做停留的閒談,「您先忙。」
接著後退幾步,轉身走了。
觀霽月神情茫然,看著男人的背影走入燈紅酒綠深處,最終不見了蹤影。
侍應生取來了毛毯,她劈手接過,氣咻咻地抱怨了句:「什麼嘛!」
*
觀霽月對這次的生日會很重視,從伴奏樂團到場景布造,再到廚師團隊都是特地從義大利、法國請來的頂尖大師。
生日會正式開始前,觀海明攜妻女上台致辭,如水的掌聲後,一家三口舉杯致謝來賓,說遊輪即將離港,願在場來賓都能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溫閒月笑侃觀霽月老爹雖說是個暴發戶,口才倒是不錯,還能說出那麼一兩套名言典句。
致辭結束,遊輪「嗚嗚」鳴笛,暗漿撥動水面,「嘩啦啦」駛離了渡口。
由各國名師彙編成的交響樂團坐上演奏席,為接下來的舞會進行伴奏。
第一支舞理所應當是今晚的嬌嬌兒起領,觀霽月與父親觀海明合跳了一曲父女的第一支開場舞。
聚光燈交匯,樂聲和鳴,最後一個節拍後,父女二人行了個致謝禮,讓來賓自行邀請舞伴加入。
甲板上的風在遊輪行駛起來後變得更大了。
沈初棠覺得觀霽月多少有點莫名其妙了,留著遊輪大堂里的八百平舞池不用,將主舞池設立在船艙外。
正準備起身回船艙尋她剛剛落下的披肩,一個早已關注她一晚上的世家子走
上前來,筆挺西裝,打了髮蠟的頭髮梳了個一絲不苟的背頭。
紳士彎腰,問她:「能有幸請您跳一支舞嗎?」
看著對方伸過來的手,沈初棠猶豫了一下。
視線跳過面前人半彎的肩背,看向主舞池,舞池中輕歌曼舞,人影堆疊,實難辨別每一張臉孔。
她想,徐祈清既然是來相親的,必然是要和觀霽月跳第二支舞的。
垂在身側的胳膊緩緩抬起,準備搭上抻在面前的掌心,另一隻大手倏然從旁側伸了過來,在她指尖將要接觸那隻邀約的手的掌心的前一刻,先發制人地握住了她的手。
沈初棠和那世家子都愣住了,順著那隻伸過來的長臂,看向來者的臉。
徐祈清對著那世家子抱歉一笑,「抱歉,借用一下您的女伴。」
說完,牽著還陷在訝然中的人離開。
沈初棠完全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
舞池中滿是翩翩起舞的人群,徐祈清牽著她走到空餘處,鬆開她的手,照例紳士行邀舞禮。
沈初棠看著他背手欠身,攤開寬闊手掌,等候她的回應,故意滯頓了三秒,才「不情不願」地將手搭上他的掌心。
徐祈清看著她笑了一下,握著她的手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
溫熱掌心撫上肩背微涼的皮膚,沈初棠整個人緊繃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