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管家三年,貓狗也嫌,年芷瑤無意於絕了旁人的生路,但前提是這些人別拿她當傻子糊弄,給她弄出一個雞蛋十兩銀子的事。
倒是塔娜,年歲還小,每每看到這些糊弄人的帳本子,都忍不住生氣。
四爺來了後便看到塔娜在一旁板著臉,不由問道:「朕的公主這是怎麼了。」
年芷瑤:「您的公主剛看了帳本,正生著氣呢。」
四爺瞭然,他接過來看了一眼,笑道:「還行,沒算太過分。」
塔娜瞪大了眼睛,從沒想過這話會從自己皇阿瑪嘴裡說出來。
年芷瑤看了女兒一眼,笑出了聲,她摸了摸女兒的小臉,「你還小呢。」
內務府這些人雖是奴才,花的也是你的錢,可你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他們準備的,還給你養著孩子,不讓他們撈點油水怎麼行。
年芷瑤躺在床上,
同四爺說著今晨去給太后請安時的事,她雖不是每日都去慈寧宮,但每五日也會去一趟。
這倒不是她嫌麻煩,而是太后喜清淨,她也就不時常過去免得招人嫌,太后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又十分有分寸感,如今兩人相處下來,倒是處出了幾分真感情。
「皇額娘還問過塔娜的婚事呢,我說萬歲已經在物色人家了,讓她不必擔心。」
四爺已經為塔娜選了富察家的孩子,她也見過他們家的夫人,瞧著倒是個好相處的,主要是那家的孩子長得的確是好,也不算委屈了塔娜。
四爺應了一聲,「皇額娘疼愛公主,朕已經著人告訴富察家的人,讓他們管好自家孩子,先不著急告訴皇額娘,若是不好,日後朕再為塔娜挑便是。」
即便為女兒挑了富察家,但也不是非他們不可,若是他們不聽話,這天底下願意娶公主的多的是。
年芷瑤笑了笑:「好。」
她眨了眨眼,她都有些羨慕塔娜了,說不定做四爺的公主比做四爺的貴妃要好呢。
若是富察家不好,四爺定會為塔娜換上一家好的,只是上了四爺的小本本,富察氏一族日後就別想再得到重用了,既然聽懂了四爺的暗示,他們自然不會這麼蠢。
晨起,年芷瑤還沒睜開眼,便聽見門外傳來了弘晏和塔娜玩鬧的聲音,她動了動眼皮,想裝作沒聽見弘晏喊額娘的聲音,繼續睡個回籠覺。
可沒過多久,弘晏的腳步聲朝這裡走了過來,「額娘。」他站在床前脆生生地叫著她。
年芷瑤知道這是躲不過了,只能無奈地睜開眼,「怎麼了。」
「額娘,來陪我玩好不好。」
「姐姐不是在陪你嘛。」她使勁揉了揉這個擾人精的腦袋。
弘晏不依不饒拉著她的袖子。
最終,年芷瑤還是沒能拗過小兒子的撒嬌,只能準備起床。
只是還沒下床,她便看著白及行色匆匆地過來,抬眼看了眼七阿哥。
年芷瑤擺了擺手,讓奶娘先把弘晏抱了下去。
她看向白及:「什麼事,說吧。」
白及:「三阿哥的大阿哥病了,聽說是昨夜發了熱,叫了太醫。」
年芷瑤挑眉,弘時如今就只有一個阿哥,是康熙六十年鍾格格所生,四爺去歲給這孩子賜了名字,叫永珅,雖是格格所生,但也是四爺的長孫。
「太醫怎麼說。」
白及:「太醫說許是夜裡吹了風,這才著了涼,如今已經開藥了。」
年芷瑤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便讓人注意著些。」
小孩子著涼感冒也是有的,只要不是太嚴重,喝上幾天的藥也就好了。
白及:「是。」
年芷瑤:「萬歲過去了嗎。」
白及:「聽說三阿哥已經讓人去傳話了,只是養心殿那還沒有動靜。」
鍾格格早已哭得不行了,她跟著三阿哥這麼久,只得了這一個阿哥,眼看著三福晉馬上就要進門了,若是小阿哥沒了,她日後還有什麼依靠啊。
李氏不耐地看她一眼:「哭什麼哭,好好的福氣都讓你給哭沒了,連小阿哥都照看不好,也不知道你整日在宮裡做什麼。」
她看著燒得難受的阿哥,十分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
鍾氏有些委屈,她日常照料阿哥十分精心,可誰知昨晚就吹了那一會子的風,今日就病了,她又怎能不難過。
弘時只覺得事事不順,他剛被皇阿瑪讓他出宮的消息打擊得不行,接著唯一的孩子還病了。
現在聽見額娘和鍾氏吵鬧,只覺得煩悶,他起身去問太醫,「你說,永珅何時才能好。」
太醫有些猶豫,支支吾吾地道:「回三阿哥,小阿哥這是得了風寒,若是燒退下去,三五日便能好,若是高燒不退,只怕是難說啊。」
太醫擦了擦汗,小阿哥年歲太小,如今已經燒了兩天了,若是再不好,怕是說不好啊。
鍾氏聽了這話,忍不住後退兩步,她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