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年芷瑤讓奶嬤嬤帶著弘晏去御花園裡放風了,這個年歲的孩子精力太過旺盛,不好好讓他消磨一下,她實在是應付不來。
年芷瑤和女兒一起坐在院子裡,陽光傾灑在兩人身上,空氣不冷不熱的,舒服極了。
為著給塔娜做個好的榜樣,她也就沒再看什麼話本小說,而是看起了詩集。
塔娜吃了口點心,只覺得和額娘在一起的時間太過悠閒,她想起如今在上書房讀書的弟弟,說道:「弘昭真是辛苦,每每都要早起去上書房。」
年芷瑤替女兒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說道:「弘昭辛苦,是他從小就比多了一條選擇的路,而你卻沒得選,他辛苦些也是應該的。」
塔娜似懂非懂地看她。
年芷瑤卻有些不忍心說了,她不知道應不應該讓塔娜明白這個道理。
四爺不是不愛女兒,如今宮裡這麼多阿哥他一個沒有封,塔娜卻進宮後就被封了固倫公主,位比親王。
連未來夫婿都早早為她挑好了,生怕她日後受一點委屈。
可即便再疼,
四爺也不會讓塔娜繼承他的皇位,這便是最大的不同,因為四爺對女兒沒有期望,所以嬌寵。
弘昭走的路是艱難的,卻是一條向上的路,女兒的路順遂,卻是向下的,一旦嫁了出去,就是那家人再好,也是脫離了皇家,即便日後再進宮,也是客人,她的孩子,也不會再姓愛新覺羅。
她揉了揉女兒的腦袋,問道:「想不想去騎馬。」
塔娜點頭:「想。」
年芷瑤笑了笑,決定還是讓女兒自己去想,去看,不論何時,她都會在女兒身後,做她的後盾。
宮裡的馬場有很多,有供阿哥聯繫騎射的,也有隻屬於皇上的,她們今日來的便是四爺專門為她們開的,即便是阿哥們來馬場,也碰不著。
馬場上,她笑看著女兒在馬背上飛馳,耀眼奪目,如今塔娜騎射越發好了,也是她不想讓女兒整日地悶在宮裡。
她想將女兒膽子養得大一些,宮裡只說女子要嫻靜,連送到後宮的書,也大多都是經書。
照她說,還不如話本子呢,不是說經書不好,而是人活著,最重要的便是心氣,整日看著這些,都把心氣給磨沒了,如何能活得痛快。
連太后都後悔將五公主養得過於嫻靜,不然怎麼會如此喜歡鮮活的塔娜,每旬還會讓人做騎馬裝送過來。
年芷瑤驅馬過去,如今的馬術不說多好,正常騎馬行走是沒什麼問題的,兩人一起在奔馳,倒是十分開心。
不過剛了宮,年芷瑤便看到了在院子撇著嘴的弘晏,心道壞了,怎麼把這小子給忘了。
她哄了弘晏半天,直到答應他多加一個周的點心,才把他哄好。
年芷瑤進宮後才知道,宮裡的嬤嬤管得嚴,阿哥每日用幾塊點心都是有定數的,怕的就是吃多了積食,或是壞了胃口。
她聽了之後覺得也有些道理,少食多餐嘛,於是可憐的弘晏就走上了前頭哥哥姐姐沒走過的路,點心限量。
嘛,人總是在進步的,養孩子也是。
儲秀宮
今日陽光正好,鈕祜祿氏正在院中散步,她往外頭看了一眼,剛才好似聽見了小孩子的笑鬧聲。
之前她身邊的春桃和夏竹早在去歲的小選時便因到了年紀出宮嫁人了,如今跟著的是內務府新分過來的,她取名為連翹和沉香。
新進宮的宮女還帶著些許的活潑,連翹看著鈕祜祿氏的方向,問道:「主子,您瞧什麼呢。」
鈕祜祿氏:「我看外面的花草倒是長得茂盛。」
連翹笑道:「如今開春了,花草自然就長了起來,主子若想看花,何不去御花園走走。」
「咱們咸福宮離御花園近得很,穿過後院沒多遠就到了。」
主子愛鮮花,她一早便會御花園采一些回來,對這條路熟得很。
鈕祜祿氏頓了頓:「罷了,如今宮裡人多,等晚些時日吧。」
連翹有些不解,宮裡人多嗎,一旁的沉香拉過她,低聲道;「你傻啊,七阿哥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每日都得去御花園玩,光是七阿哥也就算了,許是還會遇見貴妃娘娘呢。」
她悄悄看了一眼回了屋子的娘娘,「咱們娘娘人小位卑,何必要去人前頭礙眼呢。」
如今宮裡貴妃最大,連皇后娘娘都得退半步,兩個阿哥又還小,誰知道會不會覺得主子和四阿哥礙眼,她和娘娘想得一樣,既然比不過,還是避其的風頭的好。
連翹吐了吐舌頭,「姐姐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沉香:「行了,明日四阿哥休息,定會要給咱們娘娘來請安,你快下去準備吧。」
連翹笑著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