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點頭:「奴才不敢欺瞞側福晉,如今京城到處都傳遍了。」
年芷瑤都不敢想,等八阿哥聽到這個消息,是什麼心情。
她看了一眼小格格,不禁嘆道,還好良妃去得早,不然聽到康熙這樣說她的兒子,真是沒死也要氣死了。
這就是皇權嗎,即便是皇上的親兒子,在他面前也不過是等級高一點的奴才,那等四爺登基後呢,也會這般無情嗎,想到歷史上被革了黃帶子的三阿哥,她心中微顫。
八爺只覺得渾身發冷。
八福晉抱著他心疼得直掉眼淚,「胤禩,胤禩,皇上定不會這樣說的,那些人定是胡說的。」
萬歲他好狠的心啊,他是想讓八爺去死啊。
消息剛傳來時,京中不免湧起了一波亂流,只是宮中沒有什麼動靜,幾個年長的阿哥都跟著萬歲去了承德,留下來的都是與世無爭的小透明。
各個府上也都沒什麼消息,沒過幾天,也就恢復如常了,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犯萬歲的忌諱。
只有八爺府上閉門不出,聽說八爺好像病得挺厲害,都快不來床了,可沒有人敢去探望,之前還門庭若市的八爺府,一時之間就冷了下來。
年芷瑤正在屋子裡頭收拾針線,她準備給女兒縫上一個小老虎玩偶,聞言嘆道,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白芨過來勸道:「主子,您剛出月子,不能累著眼睛,主子想要什麼樣的,不如說出來讓采蕖去做。」
年芷瑤將線系好:「不礙事。」她只是心裡有些慌,不做些事來打發時間,日子就太難熬了。
承德的氣氛一日重過一日,十一月底,萬歲終於說要啟程回京,四爺不免鬆了口氣。
那日的事,他本以為皇阿瑪說的是氣話,可第二日,皇阿瑪便下了旨,奪了老八郡王的爵位。
十三爺縱馬跟在四爺身邊,他們對視一眼,這是要變天了啊。
離京城越近,四爺的心思就越重。
大阿哥府上,一個身形消瘦的人低聲道:「爺,都辦妥了。」
大阿哥喝了口酒,點了點頭:「去吧。」
他如今雖被圈在府里,但皇阿瑪並未虧他,一應供應還都是按郡王的例,內務府每旬都會送東西過來,甚至比之前更好些。
皇阿瑪早就想辦老八了,他做的這些不過是為皇阿瑪尋了一個藉口罷了,就如同皇阿瑪辦他一樣,不過都是為了旁人鋪路。
他笑了笑,老八啊老八,你以為爺的人是這麼好用的嗎。
雍親王府,年芷瑤拆著四爺寄給她的信,有些開心道:「爺要回京了。」
白芨聽了不免為主子高興:「那主子總算能得睡好些了。」
她不知主子心中所想,只是看主子這些日子越發睡不好,便以為她是思念主子爺所致。
年芷瑤低頭笑笑,她也想明白了,四爺登基後到底會不會變,她並不知道,只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退縮。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加大自己和孩子在他心中的分量,成為他的例外。
四爺回府後先去了前院,等他打理好自己,換好衣服,才起身前往東院。
剛到院子,他便見一個身影從裡面沖了出來,撲到他的懷裡,依舊是熟悉的氣息,只是因著照顧小格格的緣故,身上多了一股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讓人安心。
四爺伸手接住了她。
年芷瑤抱住他的腰:「爺,你總算是回來了。」
蘇培盛見著兩位主子這般,忙對著白芨揮了揮手,讓人從屋子裡退了出來。
四爺讓她整個人壓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實實在在的分量,他這才覺得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年芷瑤將腦袋放在他的肩上,聽著他一聲聲有力的心跳傳到她的耳里,心裡。
四爺不在的時候不覺得,等他回來了,她才覺出她真的有些想他,很想。
他們相互依偎著,屋子裡的氣氛越發令人沉醉,兩個人也越靠越近,只有覺察出額娘很久沒來看她的小格格感受到莫名的委屈,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聽到女兒的哭聲,年芷瑤飛快地從四爺懷裡起身。
眨眼間,四爺的懷裡便空空如也。
四爺無奈,只能起身跟著去看了小格格,看著有些凌亂的床鋪,他挑了挑眉:「這些日子,你都是和小格格一起睡的。」
年芷瑤心虛地笑了笑,按理來說,小格格應該是跟著奶娘睡,可四爺一走,就沒人管得了她,白日裡她就讓小格格在她的屋子裡睡,等到了夜裡再抱去讓奶娘餵奶。
「塔娜很乖的。」她解釋道。
四爺抱起小格格,小格格這些日子餵得頗好,小臉蛋又白又嫩,看著四爺也不怕生,而是對他伸著手要抱,四爺心裡也愛得不行,他抱著小格格掂了掂,「沉了。」
年芷瑤湊過來笑笑:「這小傢伙可能吃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