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新年,側福晉都沒再進過宮,也沒出過院子。
即便是另外幾個消息沒那麼靈通的格格,也察覺出了不對。
耿氏扶著門框,看向正在外頭玩鬧的五阿哥,輕輕皺了皺眉。
碧珠過去扶住她:「格格,聽說年側福晉幾日沒有出門了,不知是不是身子不適,格格可要去探望一番。」
她知道自家格格想要與側福晉交好,不然五阿哥在府里也太勢弱了。
耿氏搖了搖頭:「側福晉應該是有孕了。」
碧珠驚訝:「有孕。」
耿氏嘆了口氣,側福晉若是身子不適,消息早該傳了出來,可前院也沒什麼動靜,正院倒是沉寂了許多,定不是側福晉出了什麼事。
那還有什麼事會讓人閉門不出呢,除了懷孕,也無其他可能了。
側福晉盛寵,懷孕是早晚的事,只是如今她和側福晉還未結盟,如今側福晉有孕,東院也就更不需要她和五阿哥了。
她看向外頭有些陰沉的天色,垂下了眸子。
碧珠安慰她道:「格格,側福晉這胎是男是女還未可知呢,我們還是想想先準備什麼禮物,為側福晉賀喜吧。」
耿氏點了點頭:「不急,如今再送吃食有些不合適,等側福晉的月份大些,我再繡些肚兜便是。」
碧珠:「格格說得是。」
弘晝走了過來,「額娘。」
耿氏低下頭去,為他擦了擦額角的汗,「弘晝玩得可好。」
五阿哥點了點頭:「額娘,這院子也太小了,我能去花園玩嗎。」剛滿三歲的小阿哥,已經不滿於整日在這一畝三分地,每日只想著去更大的園子裡玩。
平日裡也沒什麼,左右府里人少,也遇不著什麼人,只是這幾日三阿哥下學在家,三阿哥傲氣,她怕弘晝受了欺負,不想答應。
耿氏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說道:「今兒個天色不好,等過上幾日,額娘再帶你去花園玩好不好。」
「好,那額娘可要說話算話。」
「額娘保證。」
弘晝雖然貪玩,但是個聽話的孩子,聽到額娘這樣說,他也不再強求,而是小太監玩起了捉迷藏。
耿氏看向五阿哥身邊的嬤嬤:「看好阿哥,別讓阿哥摔著了。」
嬤嬤點頭:「是。」
另一邊的鈕祜祿氏也猜到了些許,只是年側福晉勢大,對她來說反而不是壞事,福晉無子,就會越發注重旁人的兒子,她的弘曆自然就珍貴起來。
她想到最近耿氏去側福晉的院子裡去得頗為勤快,不由得揚了揚唇角。
春桃走了進來:「主子怎麼笑得這麼開心,可有什麼好事。」
鈕祜祿氏不置可否。
後院裡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只是再多的心思和在院子裡安胎的年芷瑤沒多大關係。
幾日過去,她終於對自己懷著孩子這件事產生了些許實感,她懷著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每日都隨著她的心臟的起伏而跳動。
她輕輕摸了上肚子,眼角漸漸染上濕意,這是她的孩子,與她血脈相連的,跨越了兩輩子才得到的第一個孩子。
她不由得感嘆生命的奇蹟。
只是又過幾日,她就感動不起來了,因為她開始孕吐了。
白芨小心翼翼將膳食端了上來,可往日裡看著頗為精緻可口的飯菜,此時對她也只是酷刑的一種,年芷瑤連忙揮了揮手,「快拿下去。」
白芨快速地將盤子撤了出去,擔心地看著她。
明明之前都沒有任何感覺,可有一天午膳上了一盅魚湯,她聞到之後便有些噁心,之後身體像是知道自己懷孕一樣,打響了反戰的第一炮。
四爺皺眉緊皺,看向蘇培盛:「快請李大夫來。」
蘇培盛:「是。」
李大夫慌張趕來,又為年芷瑤把了一遍脈,說道:「側福晉身體康健。」
四爺:「那為何還會孕吐。」
李大夫低頭道:「回主子爺,孕吐乃是女子懷孕時的正常反應,一般會在四個月之後逐漸消失。」
四爺:「那吃不下飯對身子可有影響。」
李大夫:「不妨事,還是要看側福晉的胃口如何。」
換言之就是,這是正常的,想吃就吃,吃不下也別硬吃,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四爺看她:「可有什麼想吃的。」他的表情認真凝重,仿佛她說想吃星星做的果汁也會想法子為她尋來。
年芷瑤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吃下。」
看著四爺眉心越發的深,年芷瑤對他笑了笑:「我只是吃不下飯,又沒什麼事。」
她推了推四爺:「爺你快去吃飯吧,免得餓著。」
她說的是實話,在靈泉水的加持下,即便吃不下飯,也不會讓她太過難受,只是沒什麼胃口,也聞不了肉的味道。
四爺搖頭:「不用管我,你先歇歇,可還難受。」
年芷瑤對他笑笑:「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