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筍眼睛一亮,還跟小時候似的,湊過去,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多謝大哥!」
而後快樂地跑走了。
空蕩的大殿中,只剩下景鶴年一人。
他碰了下孫小筍剛剛親吻過的地方,那轉瞬即逝的溫軟觸感,好像經由麵皮,傳到了指尖。
隨後以烈火燎原的態勢,席捲了他整條手臂。
錯覺中,似乎泛著麻癢。
他惡狠狠地將手指在扶手上用力摩擦,好像這樣就能擺脫什麼。
指尖都被磨得紅了。
良久,景鶴年輕輕吐氣。
要人命。
都過了年少慕艾的年紀,怎麼還這麼心浮氣躁?
小筍……
也和別人這樣嗎?
半柱香後,侍衛來報。
「尊主,小筍小姐說已得了您的同意,要離開魔宮。」
景鶴年搓捻指尖,「放她走,等到了邊境再把人尋個由頭扣下。」頓了下,又說:「多調些人手跟著,別讓她跑了。」
侍衛剛領命離開,另一個侍衛又匆匆地跑了過來。
他一臉慌亂道:「大人!小筍小姐打傷侍衛,暴力出逃了!」
「她讓我轉您一句話。」
「她讓您不要叫人跟她,她很快回來。」侍衛猶猶豫豫道:「若是發現有人跟著,她以後就……就……」
景鶴年:「就什麼?」
「就再也不回來了。」
景鶴年呼吸一滯。
整個房間似乎都冷了幾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必去追。」景鶴年疲憊地揉了揉眉間,「讓小五也回來,不必跟著了。」
侍衛領命離開。
景鶴年持著手上的公文,左看右看,怎麼看都看不進去,冷著臉把它往地上一摔。
隨後將目前要緊的工作吩咐下去,換了身形和臉,離開魔宮。
-
孫小筍很懂。
她開娛樂公司的,對於人性屬於是手拿把掐,尤其是情情愛愛的事情。
她知道景鶴年對她的情感不像小時候那樣單純,也完全沒有把她當「妹妹」看。
這是她刻意為之的結果。
但在試探過後,讀心讀到的東西,實在是……
如果在某江文學城,大概率會寫一章鎖一張。
景鶴年現在是一個即將被引爆的炸彈。
孫小筍有至少五種方式,能讓景鶴年真的同意她走。
但她選了最激進危險的方法。
目的就是點燃他的引信。
孫小筍打開地圖看了眼,景鶴年就在她方圓一百米的範圍內晃悠。
到了乾州,離得就更近了。
孫小筍忽視景鶴年。
而後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憑著弟子玉牌,趁夜進入玄霄宗。
孫小筍的歸來並未引起太大的動靜。
之前她參加弟子大比是奔著奪冠去的,而整個弟子大比的流程至少要一個月。
她在弟子堂登記說要離宗歷練,軒轅拓他們發現她不見了,查了弟子簿,也就不會來找她。
所以,除了景鶴賢,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她在九幽呆了那麼長時間。
她回了住處,第一件事就是把柜子里的劍取出來,擦乾淨,用力親了一口。
佩劍無動於衷。
孫小筍摸了摸它古樸簡陋的劍身,有些愧疚道:「抱歉,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帶你。」
劍動作的幅度大了點,想要從她的手裡掙脫出去,但小筍抓的很緊,它試了好幾下,確定無法掙脫後,劍身突然變得滾燙。
孫小筍給它打的劍鞘用的是木頭和鋼鐵煉化後的材料,很快劍身就熱得燙手。
小筍沒有鬆開。
反而將劍抱在懷裡,柔聲哄著,「知道你不開心,以後我天天把你掛腰上行不行?」
被長久放置在黑暗櫥櫃,以為小筍始亂終棄找了其他劍的慾念,在確定小筍並未佩戴其它武器,還是這
樣眷戀地喜愛它時,才默默地把溫度降了回去。
小筍這次再叫它,它才愛答不理似地抖了抖劍穗。
孫小筍笑眯眯地親了親。
親完,又黏黏糊糊地寶貝來寶貝去地叫了好久。
還拿出全套寶劍大保健工具,又敲又打,又揉又按,把它擦得像個嶄新的破爛。
直至劍受不了地顫抖,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