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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說什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叫做「工作忙點兒,以後調整回來。」他們之間是這麼點兒問題麼?他坐在那兒,想她粉飾太平的能力,真是非同凡響。「你是想不離婚?」他疑惑地問。

她點點頭,眼睛裡匯聚起光。

「你是因為不能再往上升了麼?」他赤裸裸地問。

「元——欽!」她只叫他名字,不答。

「還是因為,老李不能往上升了?」他問著,話裡帶刀。

她怔著,許久沒動,眼裡想熄滅的火堆,忽然換了口氣:「你是和對面的女人搞上了吧?」

「搞上了」,這話他聽著刺耳,是想吵一架麼?他在心裡升起無盡的不耐煩來,該吵得架那幾年都吵過了,誰還想重來一遍,到現在,他想起來就生厭。「同你和老李不一樣,我們沒搞上。」他斷然地說。他自己沒看到過,自己凶起來的樣子,也特別讓人不寒而慄。

他一直覺得自己庸碌、不成功、不是強者,一事無成了這麼久,他近來終於覺得,可以坦然做一做自己。

「元欽,你不了解那種女人,」她悄悄換了話題,焦點轉移到對面的女人身上:「她有多少男人,你連排都排不上號,你知道麼?」

她這是在「識人無數」上嘲諷他麼?他沒法相信,他當年結婚迎娶的是這樣一個靈魂。沒有在各色女人上見多識廣,是他的錯,他比不上她有見識了。他忍著好一會兒沒說話,最後說:「你走吧,你一直過得也挺好,就別回頭找我了。我前面該說的話,也說盡了,咱們就到這兒吧。」

她聽完,還看著他臉,也覺得他比從前決絕,可是起身離開時,她看著這客廳里幾十年如一日的陳設,從來沒變過。又想起,他說,他和她沒搞上……,她一路尋思著,直到家裡。

他在她走後,花了好一陣子,站在陽台角落抽菸,一根接一根的抽,淡青色的煙圈,像漣漪,漾開在半空里。

等他拎著那份海山排,敲竹音的門時,她半天沒有出來開門。她扭傷的腳還沒全好,他知道的,馬上按了密碼,自己開門進去看,怕她在裡面出了什麼事。要說,孤寡老人最怕在衛生間摔倒後起不來,他急匆匆走進去,先看她洗手間。不過沒人,「竹音!」他叫她名字,沒有回應。

他反應了半天,才想明白,她應該是出門了,可她這腿腳,能去哪兒呢!他站在客廳中央。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早知道你回來了,幫我去拿個快遞,我走到驛站,再爬上來,快死了!」竹音推門進來時,正看見他在那兒傻站著,她自顧自己說話,沒看他表情。

她去拿快遞了,他覺得自己真是多慮。「你下次發給我,我去拿,什麼要緊的東西,非要這會兒下跑去?」他走近她身邊,看她手裡拿著個不大的四方紙盒,還沒拆。

竹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朋友說給我買的禮物,從成都寄來的,叫我趕緊去拿,別弄丟了。」

「哦,」他沒在意,想起帶來的吃食,問她:「吃飯了麼?我帶了下酒菜,咱們喝白酒。」

「好啊,來來來。」她欣然同意,把那小盒子隨手擱在吧檯上,興高采烈地去找酒出來。

他熟練地打開她的冰箱,看看裡面有什麼能吃的,一樣樣都拿出來。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們又喝又聊,沒覺得時間很長,就夜深了。他們沒酒了,最後一杯,他忽然問了話題意外的問題:「你是因為什麼離的?」

她酒杯正端到唇邊,停住了,聽完放下了,懷疑地盯著他的臉,「你是不是街口花店的三姐變的?」她說完,伸手去捏他的臉皮,「貼了面具麼?」

他沒動,由著她手指捻上來。其實他明白,這種事怎麼能隨便說,說了就相當於訴苦,她哪裡是會到處找人訴苦的人。他和她是同一種人,他們這種人都一樣,再難過的檻,也是自己過,不能告訴別人。

她伸著手,捏過了他的臉,被他這麼近在遲尺地看著,來不及找什麼話來掩飾,只直愣愣地把手收了回來。

他替她搭了個台階,「我喝完了,你趕緊的。」他下巴指了指她放下的酒杯。

她爽快的一口喝乾,抬眼來看他,意思是,差不多,我要送客了。

他同她對視了片刻,都沒說什麼。他伸手整理桌面上的杯盤,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動手,顯得好像心懷鬼胎,只好自己給自己找個事兒干,把擱在吧檯邊上的快遞盒子拿過來,拆了。

裡面是一個更精緻的紅色盒子,表面的圖案叫人眼前一亮,是紅色的火鍋,也是一對熾熱的合抱男女。

明彩真是,別出心裁。送了一盒「火鍋」味的保險套給她,竹音拿在手裡盯著看,還進一步拆封,從裡面拉出一個來,嗯,做得真有特色……

「你朋友送的?」他也看了一眼,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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