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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會兒,偏要這么喝,誰管得著誰。一轉頭,看到旁邊陽台一角低頭抽菸的田老師,他背對著她這面站著,煙從他頭頂一團團飄飛出來,四散開去。

竹音饒有興趣地支著手肘,看了一會兒,男人的煩悶摻著陣陣煙味,飄到她面前來,熏得她有點兒想咳嗽,聽說這世上唯有咳嗽和愛情是忍不住的。果然,聽說來的話,都是真理,她趕緊轉頭想回客廳去,省得咳嗽聲,擾了一個男人的憂鬱時刻。

那男人卻忽然轉過身來,天色正蒙上薄透的黑紗,像油畫裡出喪的婦人,兜頭蓋在每個人的臉上,只他嘴邊菸蒂上的光,亮著一簇,海上明燈一般。

竹音趕上回屋前,和他對視一眼,她終於沒忍住,咳嗽起來。一串掩飾的咳嗽聲,響在她身後,留在空曠的陽台上。

隔天是周末,竹音在畫室忙著倒騰錄音設備,她有個喝酒以外的小愛好,想要發展一下,正趴在長桌上研究怎麼裝,聽見大門的指紋鎖開啟的聲音,應該是姍姍來了,她本來習以為常,不過想起前天她一人獨挑阿嫲的事兒,還是起身來看看。

「江姨。」姍姍披頭散髮的走進來,「趿拉趿拉」地聲音,「你在幹嘛?」

「你今天沒去補習?快期末考試了吧?」竹音反問,她還留有小秦同學前兩年求學生涯的敏感度。

姍姍女鬼樣飄進畫室,坐在長桌對面,唉聲嘆氣。

竹音沒空招呼她,她手裡的連接線,話筒、收音只裝了一半。

「江姨,我昨天去找我媽了,」情緒低落的少女歪著頭,邊說邊擺弄桌面上放著的一隻筆擱,「我跟她說,我想住她那兒,再也不想回這邊了。」

竹音手上忙著沒停,抬眼皮瞟了她一樣,喲!這個垂頭煩憂的樣子,倒是和她爸爸一個模子。「那你媽怎麼說?」她重又垂眸。

「我媽說,她晚上有工作,讓我在她家呆著,等她回來再說,結果她半夜才回來,我都睡著了,今天一大早,她就把我送回來了,說她要去長沙出差,不能帶著我。」姍姍嘟嘟囔囔,垂頭喪氣,滿臉都是,一個少女的煩悶。

「江姨,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她抬頭來問。

竹音手上搗鼓得差不多,停了停,回答說:「什麼時候都不能啊,不過……」

「不過什麼?」姍姍聽不得前半句,但她一「不過」,她以為有什麼轉機,緊著追問。年輕人總想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捷徑,可惜這世上沒有。

「不過,你現在不就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前街的菜市場、對過的學校、旁邊小區你同學家,誰綁住你了?」

「我不想去這些無聊的地方。」姍姍擰著眉,把手裡筆擱拍在說面上。

引的竹音心跳了一刻,這青瓷筆擱,她新買的,別磕壞了啊。「那你想去哪裡?哪裡是有聊的地方?」她盯著桌面問。

「西藏,我想去西藏!」姍姍抬手,又拍了一記那隻小筆擱,像拍驚堂木。

竹音想,下次還是在桌上擺個驚堂木。「西藏,嗯,是個好地方,」她調開視線,看了看窗外天空,陰翳快要下雨的樣子,「你可以問問你爸爸,他也許也想去西藏,你倆正好搭個伙兒,熟人好商量。」

姍姍聽了,眉心攢得更緊,趴下來,滿頭頭髮鋪散在桌面上,「誰要跟他一起去!我媽說,他就是個膽小鬼。」

青春期的小孩子對於父母,就像男人對老婆,總是別人家的好。自家的就該當作糟糠,團吧團吧扔在陰溝里;過兩年,他們遇事不順遇人不淑時,還會回過頭來,生怨,原生家庭不好,害得我性格有缺陷,處處碰壁。

一聲嘆息啊,竹音站起身來,為天下做父母的心,捶了捶胸口。「來,我給你梳個新娘子的盤發,要不要?」她說著,揉了揉手指,準備上場。

「不要,我討厭新娘子。」姍姍仍舊趴著。

竹音剜她一眼,「沒當過,怎麼就討厭,我當過都沒說什麼呢。來來來,試一試,讓你江姨練練手。」

姍姍有氣無力,沒再動彈。

竹音其實手工活不怎麼樣,掏摸了兩把美少女的油黑長髮,覺得不順手,打開小視頻找解說,照著來。

「你不會啊?」姍姍被扯痛了頭皮,撇著嘴質問。

「不會,現學嘛,誰是生來什麼都會的。」竹音做人做久了,越發理直氣壯,「好比你做人女兒,也是第一次做,總要做做看,才能有經驗。」她說著,往浴室去找小卡子,她以前長頭髮時剩下一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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